第3章(2 / 2)

以后我定不与阿弟玩。”

阿叶笑着摇了摇头,不理小妹的童言童语。

倒是阿萁听到提及卫老翁眸光闪烁,忽道:“阿姊,我去里正家里喊阿娘家来,再去码头等嬢嬢的船,许能搭把手。”

阿叶点头,越发觉得二妹贴心。

阿萁出了厨房,飞快地跑回自己屋中,掀起被褥,将压藏在下面一个油纸包拿出来揣在了怀里,顺手又取下一盏灯笼,匆匆地飞奔出院,见黄毛狗摇着尾巴要跟来,笑着将院门带上,道:“大黄在家中等阿爹,不许跟着我。”

她脚步匆匆,轻快得如同山间野鹿,手中的纸灯笼左右乱晃,暮色未合,村中已是炊烟四起,嬉闹的顽童也已归家,眼前的老树老井透着冬日的几分冷清,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坐在井台上,陶醉地吃着酒,颇有几分自得其乐的洒脱。

“卫老翁翁。”阿萁放下手里的纸灯笼,从怀里取出油纸包,轻轻打开,露出包着的两片兔肉脯,双手奉给老者,求道,“这是孝敬给翁翁就酒的,翁翁再教我认字。”

卫老秀才瞅了眼兔肉脯,摇手道:“发白齿摇,吃不得干肉。”

阿萁忙道:“翁翁细细嚼,不费牙。”

卫老秀才眯着眼,摇摇酒壶,伸出干瘦的手撕下一小片肉脯放进嘴里慢吞吞用牙磨着,又摇摇一根手指,含糊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一小娘子无需认字。”

阿萁笑,帮着捶肩,道:“老翁翁都收了我的束脩呢,应当为师。”

卫老秀才连连摇头:“算不得,算不得。”

阿萁哪肯罢休,又道:“翁翁都已教过我字,常言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好比进了茅厕……”

“啊呀!粗鄙之语,粗鄙之语。”翁老秀才大惊失色,似见洪水猛兽。

阿萁捂住自己的嘴,弯弯的眉眼,轻声道:“村妇老妪都是这般讲话,翁翁不教,我自是学得她们口舌。”

翁老秀才唉声叹气道:“老夫清耳听不得浊语。也罢,再教你几字。”他很不情愿地用脏硬的指甲在泥地写两行字,教她念“鸣凤在竹,白驹食场。化被草木,赖及万方”又忍不住考教,“可还记得上一句为何?”

阿萁脱口而出:“爱育黎首,臣伏戎羌。遐迩一体,率宾归王。”

卫老秀才见没难住她,大为生气,又问:“可还记得如何写?”

阿萁捡了一根枯枝,将背过的十六字默写出来。卫老秀才更加懊恼,抖着胡子伏身过来细看,指着“宾”字大乐:“错了,错了,客到门中,其下为贝,此贝少一横,大谬矣。哈哈哈,你一小娘子,总归差了些。”

卫老秀才捉住了阿萁的错处,手舞足蹈好不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