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右脸红肿的厉害，上面还有一道被划伤的痕迹。

祁应浔的眉头皱得很紧，目光沉沉地看向她，“奶奶打的？”

江稚晚没有回答，目光平静得近乎麻木，只是站了起来。

“我去打电话让人给你送饭。”

祁应浔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但他的力气太小，江稚晚很轻易地挣脱了。

看着这样的她，他的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安。

江稚晚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去擦个药吧。”

江稚晚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嗯。”

等江稚晚离开后，祁应浔撑着床头坐起身，拿起手机拨通了方贺的电话。

“祁总。”方贺接得很快。

“太太今天挨的那一巴掌，你都看到了？”

“是，老太太打的。”方贺的声音有些犹豫，“但我当时没能阻止......”

“不是你的错。”祁应浔闭了闭眼，声音低沉，“从现在开始，盯紧她的一举一动。无论她去哪、做什么，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方贺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太太的情绪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让医生过来看看？”

“先不用。她不喜欢别人打扰。”

“明白了，祁总。”

挂断电话后，祁应浔靠在床头，目光落在病房的天花板上，一双冷眸漆黑如墨。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江稚晚，沉默、压抑、毫无情绪。

像一汪看似平静的湖水，却深不见底。

第38章 把我送走吧

与此同时，江稚晚走进医院的洗手间，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她的脸肿得很明显，那道口子也不深，只是结了痂的红被她白皙的皮肤衬得格外显眼。

她用冷水泼了泼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江稚晚从洗手间出来后，没有回病房，而是转身走向了医院中心的花园。

雨还在下，细密的水珠打在地面上，模糊了玻璃窗的倒影。

她拨通了疗养院的电话，听着那头护士的声音，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曾女士今天状态很好，一直在画画，也按时吃了饭。”

“谢谢。”她声音轻得像是随风飘散。

挂断电话后，江稚晚站在花园的长椅旁，盯着雨幕外的玻璃窗。

雨水沿着玻璃滑落，扭曲了视线，也扭曲了她的心情。

她的眼睛酸胀得厉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她抬脚打开门朝雨中走去，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冷意直透肌肤，但她仿佛感受不到一样。

她一步步靠近玻璃窗，想要靠得更近。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淋湿了脸上的伤口。

刺痛感让她微微皱眉，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就在她几乎贴近玻璃的那一刻，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身体拉了回来。

“江稚晚，你疯了！”祁应浔的声音在雨中响起，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意和慌乱。

江稚晚转头，模糊的视线中，映出祁应浔熟悉的身影。

他站在雨中，额前的头发被淋湿，贴在额头上，眼神凌厉却又藏着深深的焦虑。

她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混在雨声里，听起来格外苍凉。

“是啊，我疯了。”她抬起另一只手，胡乱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声音里透着倦意，“祁应浔，你把我送去精神病院吧。”

祁应浔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用力将她的手腕拉得更紧，“江稚晚，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她抬头看着他，眼眶红红的，脸上的伤痕被雨水冲得发白，狼狈不堪。

“我在胡说吗？你们祁家不是早就觉得我配不上你吗？不是觉得我懦弱、没用，只会拖累你吗？既然这样，干脆让我跟我妈一起住进疗养院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