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晚的目光有些恍惚。

她已经多久没有碰过小提琴了?五年,还是六年?

当初她的父亲为了讨好祁家,让她去学了钢琴,可是每一次弹琴,她的心里都觉得空荡荡的。

就在她走向小提琴盒,刚想伸手触碰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敲响。

“夫人,祁总让我过来接您。”方贺恭敬地站在门口,身穿深色西装,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

江稚晚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漠,“接我去哪?”

“祁总有一个会议需要您陪同出席,这是会议的资料,祁总让我带给您。”

江稚晚微微蹙眉,“陪同会议?他什么时候这么需要一个装饰品了?”

这好像还是头一次有需要她陪同的会议,祁应浔也不怕她泄露他公司机密。

方贺抿了抿唇,没有接话,只是将文件袋递到她面前,“这是祁总的安排。”

江稚晚接过文件袋,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将文件随意丢在沙发上。

“我会准时到场,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方贺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可踏出别墅的那一刻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真是吓人。

这夫妻俩,都是那种话少到极致的人,天知道他每天都要煎熬。

江稚晚从画室走出来,途经客厅时,目光落在角落的钢琴上。

那架钢琴是祁应浔亲自挑选的,说是为了让她在闲暇时弹,就当是打发时间。

可江稚晚却知道,他只是在满足自己而已。

她从未喜欢过钢琴,可为了祁应浔,她还是学会了它,甚至在无数个宴会上假装热爱。

她坐下,随意弹奏了几下,音符散落,却没有连成一首完整的曲子。

江稚晚准时抵达会议地点,祁应浔已经站在会议室外,正与一群合作伙伴寒暄。

人模狗样。

实在不是她没素质,她要不提前在心里腹诽两句,实在是装不下来。

祁应浔好似有感应般,抬眼看到她时,微微点头,示意她过来。

江稚晚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祁应浔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等会儿你只需要在场就好,不需要发言。”

“嗯。”

毕竟她只是个装饰品。

准确的说应该是个小挂件。

祁应浔没有接话,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带着她一同走进会议室。

会议期间,江稚晚坐在他身旁,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偶尔露出得体的笑容。

晚上,两人一同回到家,江稚晚换下礼服,祁应浔在餐桌旁坐下,随手拿起一份杂志翻看。

“今天表现不错。”

江稚晚夹菜的动作停了下来,抬眼看向他,“祁总觉得不错,那就好。”

祁应浔放下报纸,目光锁定她,“江稚晚,我在尽量让你过得轻松。”

“轻松?”江稚晚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些许讥讽,“祁总,剥夺一个人的自由,换来你所谓的轻松,这就是你想给我的生活?”

祁应浔眉头微皱,语气低沉,“画室不是给你了吗?你喜欢画画,也没有人阻止。”

江稚晚将筷子放下,目光直视他,“祁应浔,我究竟是你的太太,还是你的傀儡?”

祁应浔的眼神闪过一抹复杂,但他没有回答。

两人之间的气氛降到冰点,餐桌上的食物还未动几口,江稚晚已经起身离开。

她们两个主要出现在同一个空间,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一定会吵起来。

江稚晚回到卧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反锁房门。

电话声却在这时响起,江稚晚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闭上眼叹了口气。

真是祸不单行。

“贾叔。”

“老爷子和老太太回来了,让您明天来老宅一趟,就不用告诉少爷了。”

“我知道了,贾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