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地方想去。”她的语气淡淡的，没有抬眼。

祁应浔没有再追问，而是换了一个方式，“昨天林妍和苏窈问我你为什么不理她们，是不是我欺负你了，还是手机坏了，让我给你换手机。”

江稚晚顿了一下，手指摩挲着杯壁，没有作声。

可祁应浔似乎已经习惯了，给她的盘子里放了两片菜叶子。

“我们一起去看看妈吧。”

这句话终于让江稚晚抬起头，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有惊讶，也有抗拒，但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

她知道，祁应浔口中的妈是她的妈妈，是曾女士。

她好像真的好久没去看妈妈了。

“嗯。”

江稚晚坐在车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疗养院的路她再熟悉不过，可这次的感觉却异常慌张，手指不断地搅着自己的衣服。

车停在疗养院门口时，江稚晚迟迟没有下车，直到祁应浔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轻声说道，“我陪你。”

她抬眼看了他一会儿，终究点了点头。

疗养院内，曾阿姨正坐在阳台前晒太阳，目光呆滞，神情恍惚。

旁边的护士见到江稚晚，微微一笑，“江小姐，曾女士最近状态还算平稳，就是不太爱说话。”

“谢谢。”江稚晚点点头，走过去蹲在母亲面前，“妈，是我，小晚。”

曾阿姨的目光缓缓聚焦在她脸上，片刻后才露出一丝笑意，“小晚啊，你来了。”

“嗯，我来了。”江稚晚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忍不住加重了力道。

祁应浔站在门口，没有打扰这一幕。

他看着江稚晚低声和母亲说话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涩。

他知道，这是她唯一还能依靠的情感寄托。

回家的路上，江稚晚的情绪明显平静了许多。

她靠在车窗旁，手里握着刚才妈妈拿给她的老相册。

“谢谢你。”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祁应浔握着方向盘，侧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舒展，“不用谢我。”

江稚晚垂下眼帘，手指翻动着相册的页角。

每一张照片都被小心翼翼地装裱着，只是难免有些褪色。

她看到小时候的自己，扎着小辫子，站在母亲身边，笑得没心没肺；看到年轻时的母亲，穿着简单的长裙，温柔又明媚；还有几张全家福......

直到她看到了夹在相册中的老照片上，她忽然停住了，手指僵在半空中。

照片里，一位年轻的女子站在夕阳下，身影被金色的光芒笼罩着，笑容灿烂而温柔。

那双眼睛，分明与她的如出一辙。

江稚晚盯着那张照片，指尖微微颤抖。

照片上的人似乎活了过来，带着温暖的笑意，从夕阳中朝她走来。

鼻子一酸，她的眼眶顿时热了起来，泪水在眼里打转。

她咬了咬唇，转头看向祁应浔，“祁应浔，能不能放点很吵的音乐？”

祁应浔听着她带着哽咽的声音，没多说什么，只是靠边停下车，打开了音响。

他挑了一首节奏很快的摇滚乐，音量调得比平时稍高。

车内响起了猛烈的鼓点和电吉他声，江稚晚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继续翻动着相册。

泪水一滴滴落在照片上，晕开了微弱的水渍。

她的手紧紧握着相册，像是抓住了唯一能让自己喘息的稻草。

祁应浔看着她，眉头微微蹙起。他的手握成拳，却始终没有动作，只是将一包纸巾递了过去。

江稚晚接过纸巾，却没有擦眼泪。

“我妈以前很喜欢拍照。”她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只要是和我有关的事，她都会拍下来。”

祁应浔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那时候，她笑得多好看啊。”江稚晚轻轻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