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得瑕疵,更接受不了他的镜头语言无法有效传达他想要展现的意境。

他的苛求,直接导致了裴祚的自我怀疑与思维限制。裴祚越是着急地想要完成刘鹤问的诉求,就越是最大限度地放弃了自己的表达。

谢庾看出了问题,但是现在的裴祚,就像一只沉默的狮子,一触碰他,就有可能激发出他努力压抑着的暴戾与凶狠。

他太反常了。

他从来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叁地放弃自我,而去逢迎别人的意志。这不像是平日里,我行我素独树一帜的裴祚。

谢庾很想帮他,所以第二天,她穿了拍摄池畔舞蹈时的戏服去现场。

“CUT!”刘鹤问算是脾气好的导演了,但是一个镜头从前一天拍到第二天,反而越拍越差,他也开始上火了,“过犹不及啊!什么叫过犹不及你懂吗裴祚?你现在还是不问世事的晏琅轩,你只是发现了异常而不是已经经历了变故!你嗅出了危机感,这是含蓄的,而不是过度的警觉!晏琅轩本人知道罂粟长什么吗?他是个视障,他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表情变化应该是细微内敛且尽量维持平和的沉稳,而不是你这样,一眼就让人看穿是暴风雨的前兆!”

刘鹤问对于剧本有自己的阐释,故事主体上他尽量避免了被观众一眼看穿的戏剧化剧情,所以当他想要亮出五分的东西,裴祚却满当当亮出了十分,他很不满。

一个上午过去,仍然没什么进展。休息的空隙,裴祚一个人灰蒙蒙地坐在花田里,身上沾了些许泥土,加之他颓败的神情,愈发显得他狼狈不堪。

谢庾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来,她鲜艳明亮的红裙一角拂过裴祚的膝头,他如梦初醒般双手撑着身体,双腿往后一撤,像是不想被她碰到似的,强烈拒绝的闪躲。

谢庾一愣。

打好的腹稿全都憋了回去。

“你先一个人冷静冷静,需要我时再叫我。”

她起身,见他偏过头不理会自己,他冷漠又拒她千里的侧颜令她心底倏忽就漫起一汪慌慌张张的潭水,冰凉凄寒,又缱绻痴缠。

中午时分,裴祚破天荒地的没有来找谢庾一起吃饭。他躲在刘鹤问的帐篷里,对谢庾的关心视而不见。

下午开拍前,刘鹤问突然说要清场,整个拍摄地,统共剩不到十人的工作人员,化妆师他们早就走了,全场除了谢庾,没有一个是闲人。

谢庾猜到清场应该是裴祚的要求,他不好意思劝她离开,就借刘鹤问这个导演之口,逼退她。

谢庾转头就走,她受了一肚子委屈,回去的路上一个劲儿的偷偷抹眼泪。

她很久没有哭过了。

可正是因为,令她感到委屈的人是裴祚,所以她愈发觉得委屈。

谢庾在「六尘」和宗信烤了一下午点心,边跟着他学烘焙边试吃,等剧组人员收工回来时,她已经吃饱喝足躲回房间里了。

她等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等到裴祚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