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税吏都敢欺负,敢上去咬一口。

顾砚眉头蹙起来。

“先看看再想法子吧,没有万全之策。”黄显周叹了口气。

这大半年,他潜心在海税司抽丝剥茧,越来越觉得为政之牵一动百之烦难,从前打理一个小县,实在是太单纯太简单了。

“当初有江南丝绸总行,一是为了联起手和海外的客商谈价,避免各家织坊自相残杀,二来,就是为了州县地方上过于苛刻。”何承泽缓声道。

“这个回头再议吧。各家丝绸行到齐了没有?”顾砚看向周沈年问道。

“到齐了。”

“嗯,走吧,去见见他们。”顾砚示意众人。

照月楼里,一楼已经几乎清空,整个江南丝绸总行在行的各家小丝绸行都来了不止一个人,整个一楼挤挤挨挨站满了人,低低的嗡嗡声如同阴云,笼罩着整个照月楼,压抑中透着不安。

“世子爷来了。”

门口小厮扬声喊了句,照月楼里顿时鸦雀无声。

顾砚头戴金冠,披着件白狐里老银色素锦面斗篷,斗篷披的随意,里面的黑底缂丝蟒纹长衫露出来,透着丝丝威压之意。

顾砚穿过人群,坐到上首那张唯一的阔大扶手椅上,笑着示意跪倒一片的诸人,“都起来把。提前见一见大家,是为了几天后的大事,

“黄先生担心你们都是头一回跟海外那些人面对面的做生意,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