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始终不冒头,云青昭又是个不中用的只会跟着装死,毫无疑问,岩夏破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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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忍李越在眼皮子底下逍遥数日,已然是他的极限了。
于是在某一日的清晨,李越推开房门时,便看见了立在院子里的人影。
来人还是和从前一样,放荡不羁,整个人松散的斜倚在院墙边,脑袋微垂着,手里把玩着一枚白色的物什。
镂金红衣张扬,满头满身的细碎玉饰,和得意时一般无二,但待他听见动静抬头瞧过来时,才发现他金瞳晦涩,肩头搭着的几条小辫略显毛躁,身上便也平添了几分颓意。
“你”李越喉头干涩,见到人,他只有心间石头终于砸下来,卸下一口气的感觉,该有的害怕却并无几分。
尘埃落定,他也迎来了审判日。
岩夏并不急躁,脸上也没有愤怒的神情,他很平静。
见到李越推开门,他便站直身子,璨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问道:“不让我进来坐坐吗?”
李越哑然,他没想到岩夏会是这样的反应,怔了片刻后他侧开身子,轻声道:“你进来就是。”
岩夏也不为难,闻言便走了过去,经过李越时抬起手,将方才一直把玩的递给他。
“我从项圈上拆下来的,你戴上吧。”
李越这才看清,那白色的物什是一枚龙牙,莹白锐利,尾部打了孔,由一根材质不明的编织红绳串起了。
岩夏没有继续动,好似一定要看着他将东西戴上,李越无法,只好从他掌心捡起那枚龙牙,胡乱套在了颈子上。
他终于满意,越过李越进去屋内,李越紧随其后,看着他巡视屋内,像是领主审视自己的地盘,目光在案上堆满的纸张和李狗儿上多停了两息,而后落座,重新注视李越。
在这样的氛围下,李越觉得自己像个待审的犯人细论的话,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咬了咬舌尖,乍然的疼痛刺激他冷静下来,他在另一张凳子坐下,左手抚过柔软的、被视作后路的小腹。
李越沉下心,迎上岩夏的双眼,故意道:“夫君这是来抓我了?”
岩夏嗯了声,眼中情绪复杂,“是,来抓你回龙谷。”
龙谷?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双眼睛不由自主瞪大了些,岩夏克制住想伸手触及那几簇睫毛的念头,他的心跳缓缓,既沉闷,又似酸痛。
为什么到了现在,只要瞧见他有一点不如意,还是会心软?
岩夏知道答案,但他不想知道。
李越问他是不是说错了,他舌根发苦,自嘲笑道:“你走当天我就去了和西洲接壤的边缘地带,越李越,前几日,我才从边缘地带来琳琅区。”
李越倒抽一口凉气。
“我会和他早说过的,只要你乖一点,过去如何,我们全都既往不咎。”
说到这,岩夏反而不再平静,冷下了脸,“谁都不想翻你那点破事,可你跑了,你偏偏要跑!”
“事已至此,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你过去犯下的事,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你,等着对你的判决吗?”
他盯着李越,语气讥讽:“你不会以为,我和云青昭会替你粉饰太平吧?”
李越出不了声,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不是说爱他吗,既然爱,又怎么舍得让他吃苦认罚。他甚至清楚外面的巷子里围满了御监所的人,只待上面一声令下,便会涌进来将他拿下,至于这么久还没有动作,也是因为云青昭迟迟不曾下令。
这难道不正代表了云青昭对他的袒护吗?
残杀凡人是重罪,更别说数量如此庞大,拿来给魔修炼个炼魂幡都绰绰有余了,如实判罚的话,要剥灵根碎神魂才够填!
李越心脏一跳,他看向岩夏过分冷然的面容,又惊又惧,“你和他若是真心待我,怎么会舍得抛下我?”
“是谁先抛下谁?”岩夏冷笑着逼问,他也不期望李越的回答,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