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病房里早早就亮起了灯,灯火通明,位于角落病床的施让寒却什么也看不见,不仅是现在,后半生他都会处于这一片黑暗里。

眼睛看不见后,他的听力就变得尤为?敏锐。病房里还?有其他两?个病床的人,家里或者陪护的人已经拿来的香喷喷的饭菜。

保温桶和?勺子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剩下就是他们哄着病人吃饭的声音。

“吃一口,特意给?你炖的排骨呢!”

“这不是你最好?的那口,猪蹄我烧的软烂,你今天?可要多吃一碗饭。”

“再张嘴啊......”

施让寒没有躺下去,僵直着身体也没有往床靠背上靠,他就那样捧着装着热水的纸杯子坐在床上。

半杯水冷得很快,他小口小口地抿着,没一会儿杯子就见底了,一滴水也没有了。

温水没有了,唯一的温暖也消失了,施让寒开t?始觉得浑身发冷,不是普通的冷,而是那种从皮肤毛孔往骨子里渗进去的冷,他不禁打了个哆嗦,在黑暗里久违地感到慌张。

“咳咳咳!”喉咙发痒,施让寒捂着唇小声咳嗽起来。

病房里的墙上的时钟指针转一圈,病房里的饭菜香味也慢慢没有了他们都吃完了,剩余的饭菜被收起来了。他们开始说话了,从家长里短到忆往昔艰苦岁月。

施让寒无心地听着,忍不住抓了抓犯痒手背和?脖子。

时钟的分针再次转了半圈,身上发冷地施让寒再也坐不住了。

他在等什么?

等真的会有人回?来?

他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没用的人,这点?他不早就清楚吗?他又在期待什么?就算是护工,也不愿意接收一个麻烦的盲人吧?

施让寒颤了一下,放下手里已经被他捏变形的纸杯子,掀开被子往床边挪。双腿一点?点?放下床,他扶着床,伸出一只脚慢慢探索他的鞋子在哪里。

一片黑暗里,他四处也没摸索到鞋子,不由得继续往前探出身体。就在这时,身体重心陡然不稳,他直接摔下床去

然而,预期的疼痛却没有到来,他跌进一个温暖带着热气的怀抱里。

“干什么?要去哪里?”南鹤背着塞得满满的双肩包,一只手提着打包的饭盒,另一只手揽住施让寒的腰,将?他带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