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宫变时,若是迟了一步,还真有可能让他带走聂颂宁。

时间慢慢流逝。

两个男人就这般无声对峙着,仿佛是要等另一方先败下阵来。

很显然,谢峤更在意,所以更憋不住。

他微微往前倾着,黑眸带着无声的审视:“墨砚之,先前在灵溪镇,派人前来刺杀的人,是你吧?”

墨砚之靠在椅背上,坐姿有些懒散,闻言眉宇微微动了一下。

但他并没有否认:“陛下还在惦记着这件事?”

这般语气让原本就脸色不好的谢峤,更是面沉如水:“你这样做,不怕颂宁知晓?”

她最讨厌被算计。

显然墨砚之是知晓的,所以才会露出方才的神情。

“这些事我原本就没想一直隐瞒她。”只是一直没机会坦白罢了。

之前他为了让聂颂宁彻底对谢峤死心,确实是做过不好的事,但他根本没想过隐瞒她。

谢峤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冷笑着:“事情都做了,还隐瞒了这么久,你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给谁看?”

“墨砚之,你也并非君子。”

“那又怎样?”

墨砚之被扎心,也不会放过谢峤,他笑得嘲讽,“那次刺杀只是为了让颂宁早先看清你的面目罢了,若是你之前没算计她,她又怎会在一瞬间就认为这是你的手段?”

谢峤的脸色很不好看。

“墨砚之,你这样毫无顾忌,是觉得朕会一直忍着你,不会动手,还是认定宁宁会护着你?”

“你觉得呢?”墨砚之依旧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

正当两人再度剑拔弩张时,聂颂宁敲了敲门,随后走了进来。

空气中的爆炸因子瞬间消散。

聂颂宁看了眼两人的神色,微微皱了皱眉:“母亲煮了糖水,要喝吗?”

谢峤缓了语气:“替我谢过伯母。”

聂颂宁又看了眼墨砚之,墨砚之笑着点了点头:“那帮我多加点糖。”

“嗯,好。”

谢峤又握紧了拳头,见聂颂宁准备离开,他忍不住喊住她,聂颂宁偏过头:“怎么了?”

“......我的不要糖。”谢峤咬牙切齿。

聂颂宁这下的表情就是莫名其妙了。

糖水不要糖,这是什么怪癖?

但她尊重:“好的。”

听此,谢峤总算满意了。

墨砚之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笑得有些寡淡。

谢峤对于在意的人,就是小孩子心性,如果得不到全部关注,那他就会背道而驰。

就好比他要多点糖,那他就不要糖。

完全不会考虑这样做行不行得通。

糖水会不会好喝。

“聊点正事吧。”墨砚之最先说道。

谢峤颔首:“正有此意。”

墨砚之正了正神色,凤眸不再是那股吊儿郎当的散漫,取而代之的便是凝重:“最近的流言想必你也听闻,前几日皇兄遇刺,动手之人便是谢起云,众目睽睽之下,你们无可辩驳,此事已经将大梁陷入了不义。”

“但据我在皇宫的暗线所知,谢起云并没有离开皇宫。”

“所以,这次刺杀绝不仅仅是为了挑起两朝矛盾这么简单,恐怕谢起云计划的事更深。”

谢峤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所以你这次来见朕,是为了达成合作?”

这原本是先发制人,把主动权揽到手上。

怎知墨砚之却笑了一声:“这一路我并没有隐瞒路线,你早已知晓我过来,却没出手阻拦,不就是在思考合作有没有必要。”

“如今愿意与我在这谈论,也是证实了我这猜测。”

过了好久,谢峤才缓缓笑了,只是笑意很冷:“果然重生过一回的人,就是这么聪慧。”

这句话听着也不只是在夸他。

墨砚之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