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软了身子,随着他的动作,仰倒在无及草间。

待微凉的空气触及原本该被衣衫遮住的肌肤,她一惊,下意识推开他。

这会儿徐离陵倒没制住她,从容又淡然地重新为她系小衣:“千年前的我行,现在的我不行。”

莺然疑惑:他在说什么?

转瞬想起,千年前她同他确实……幕天席地过。

可那是因为,她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很难再见到千年前的他了呀!

莺然嘴唇轻动,想要解释,但想到:他同她,又还有多少时间呢?

徐离陵已为她理好衣裙,正系他自己的腰带。

莺然抓住他的手。

徐离陵看她一眼。

她拉开他的手,将他刚刚系好的腰带解开。

徐离陵一动不动,垂眸看着她动作,让莺然觉着自己好像突然变成了流氓。

莺然手顿了顿,心一横,倾身而上。

……

无及草飘摇,细细软软地搔着她的身子,又绵绵软软地垫在她身下,很是舒服。

却如鞭子,会在他的身体上笞出一道道红痕。

他原本如玉无瑕的身躯,不一会儿便是道道花痕。

虽转瞬即逝,可她还是心头一紧:“我们回殿里去……”

徐离陵:“不。”

“无及草……”

“我没感觉。”

自然也不会痛。

莺然:……

她突然觉着他真是很奇怪的一个人。

他说会恨她,却什么也没对她做。

没感觉,却会陪她欢·好。

她知道的,一个没感觉的人怎会喜欢做这种事呢?

不过是让她欢·愉罢了。

莺然抱住他,抚摸他身上一道道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痕迹。

良久,她忽的笑了,亲吻他曾经被剑穗贯穿、如今无瑕无痕的耳垂,在如小舟游荡星海、摇摇晃晃中,抚过他心口出现的一道血痕。

红痕在她抚过后消失。

她道:“怀真你看,像不像我给你治好的。”

她知道是他自己痊愈的。

徐离陵却说:“嗯,是你治好的。”

莺然笑起来,有泪从眼角流下。

她时常在这时候被弄得流下泪来。

她和徐离陵都知道,那并不是她在哭。

可这会儿徐离陵却为她拭了眼角的泪,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哄她:“别哭。”

莺然从未如此放纵过,她觉着自己简直是肆无忌惮了。

放到从前,真不敢想自己会有这么一日。

在这时间凝滞的时刻,不知昼夜、没有旁人,天地间似乎只剩下她和他。

她便也没了顾忌。

每当她有所迟疑之时。

徐离陵道:“千年前你倒是很配合。”

她就想,不管了,反正也没多久活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她不知陪他在无忧原痴缠了多久,又回到寝殿、浴房、甚至通和殿那具封冥棺中。

凡是千年前与他一起过的地方,她都去了一遍。没去的地方,她也去。

她累极了,会推搡他道:“你又没感觉,歇不歇于你而言有什么差呢。”

徐离陵会道:“千年前倒是有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