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他却像疯了一样,不顾身体的桎梏,执意要朝着张老汉扑去。

张老汉拄着拐棍朝乞丐走去,到了跟前一把扔掉拐棍,颤巍巍地接住了扑来的人,想用袖子将那人的脸擦干净。

身后跟来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蒙了。

他们原本还嫌弃虞知意多事,在她出声要让张老汉给钱的时候,之前怼她的公子哥儿忍不住又想开口。

然后就被这变故弄蒙了,出口的质问也僵在了喉咙里,再也问不出来。

可虞知意的目光却没有在这可怜的父子身上停留,而是看向了不远处的中年男人。

蓝衣姑娘也看了过去,旋即蹙眉。

她鲜少用“贼眉鼠眼”来形容一个人,因为她总觉得这个词太过于夸张,有点羞辱人的意味。

可现在,这个词却是具象化了。

而且,那人一见他们看过去,转身就跑。

虞知意立马动了。

她吩咐车夫留下来照看张家父子,脚下则是朝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说是“追”,可她的步子不紧不慢,不像是追人,更像是闲庭信步。

那年轻公子哥儿又忍不住了:“喂,你在干什么啊!再不快点儿,那人都要跑了!”

“公子若是嫌我慢,就别追了,等我们带好消息回来。”

公子哥儿:“……”

不是,这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难道不应该是嫌我慢,你就自己去追么?

然而不管这人怎么焦躁,见蓝衣姑娘没有质疑虞知意的意思,他也只能压下心头的火气。

就在虞知意等人慢悠悠地走街串巷的时候,那贼眉鼠眼的男人快速穿过了几条巷子,终于冲到了一间院子外。

这院子看起来很不起眼,就像一间普通的民宅一样。

奇怪的是,这宅子附近的宅子都是空的。

如果附近有人住就会发现,这宅子每天都会传出奇怪的声音。

有时候是惨叫,有时候是少男少女痛苦的口申吟,也有的时候,是猖狂又恶劣的笑声。

男人的手在扣住门环,以三长一短的方式扣了四声。

须臾,门里传出了压低的声音:“天王!”

“地虎!”

信号接收成功,男人进了门,沉声道:“有头猪的家人找了过来,而且还带着一群贵人。”

“这些人穿金戴银,气质不俗,应该不是普通人。一旦这些人出手,就算是大人也保不住我们。”

开门的男人皱眉:“你确定没看错?”

“错不了!”

贼眉鼠眼的男人道:“趁着他们还没找过来,咱们快些走吧。”

开门的男人有些不耐,骂了声“晦气”:“那就快走。”

然后指挥两个婆子出去放哨,他们收拾东西和人。

这院子里还有不少像张老汉的儿子一样残疾的人,不过他们残疾的方式各有不同,有的人缺了胳膊,有的人断了腿。

可几乎没有像张老汉儿子一样惨的,手和脚全废了。

唯一相同的是,这些人都变成了哑巴。

这些人原本听到有大人物来了,可能会查到这里,心中还生起了一丝希冀。

可听到这些人熟练地要转移阵地,他们又绝望了。

突然,一个婆子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慌张道:“不好了,有两个男人正在挨家挨户地敲门借水,已经借到隔壁那条街了。我看他们不像是缺那一口水喝的人,应该就是那贵人的手下。”

贼眉鼠眼男人握拳锤了一把空气:“这么快!”

旋即看向满院子的残疾人,目露凶光:“看来,这些猪是不能带着了。”

接头人蹙眉:“你是说,都杀了?”

这接头人就是这群里的头儿。

“不然呢?”

贼眉鼠眼男人虽不是头儿,却是军师一类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