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兽留了下来,钩蛇和彩霞管着昭芙院大小事,桦则入了私狱,头几天的时候,吓得眼泪汪汪,几欲崩溃,后面渐渐适应习惯了,也能咬咬牙坚持着一路走下来,行事有模有样,南柚挺欣赏她。

一艘巨大的云舟,停在半空中,船头挂着一盏引路灯,船身雕刻着一些繁复的花纹,颜色是一种很深的沉木,像是扛过了千万年的岁月,不破旧,反而显得古老厚重。

今日风大,雪飘了一夜,落白了屋檐和树梢,还夹杂着细雨,寒意简直要钻进骨头里,且这风雪还有越落越大的趋势,南柚一看架势不对,跟乌鱼等人商议过后,决定提前出发。

他们一个接一个上了云舟,站在船头,挤成一排,星主和流枘站在前来送行的父母们的前头,看着小家伙们暗藏期待和雀跃的眼神,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年龄都还不是很大,才成年,个个看着都能独当一面了,实则并没有离开过父母和故土,没吃过头,没受过罪,养尊处优惯了,骤然远行万里去求学,令人提心吊胆。

星主揽着流枘肩头的力道紧了紧,他道:“孩子大了,总有这一天的,现在让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好。”

“她还太小了,肩上的担子又那样重。”流枘不能想象那些画面,略略一提,自己就先叹息般的止住了话题。

大人们不舍与担忧居多,即将远行的人却无所察觉,直到云舟启动,他们才踮起脚,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熟悉的身影,笑着挥手,手举成喇叭状地喊话,并没有什么别离的愁绪。

船头风大,雪花迎面扑到脸上,化成一股柔柔的湿意,指尖一抹,便碾去了形。南柚披着一件大氅,人小小的一个,哪怕长开了,在高大挺拔的少年们中,也依旧矮了一头,显得玲珑窈窕。

流钰怕她着凉,让她去里舱休息,她却直摇头,满脸放松,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沉重的担子。

狻猊这种喜欢热闹的,已经玩疯了,时不时还跳出云舟,在云层上打滚,荼鼠也爱跟着它胡闹,两个小家伙开心得不得了。

从船头到船尾,南柚玩累了,就坐在观棋椅上休息,孚祗一路跟着她,气息都没有重一分,她坐着,他就站在她身侧,长而密的睫毛垂下,像是睡着了一样。

“孚小祗,坐!”南柚挪出了一个位置,拍了拍身侧。

孚祗没说什么,沉默地顺从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