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进过这个秘境,不说秘境深处如何,至少外围,还算是熟悉。她今日将垂到腰际的青丝束起来,扎成一个高马尾,又换了一身男子劲装,手中握着一柄十分巨大怪异的弯刀,可偏偏她身子十分娇小,那弯刀比她身体都长,两者结合,说不出的古怪违和。
南允看她一次,笑她一次。
南柚又一次用弯刀轻轻劈飞一头狰狞野兽时,孚祗轻轻牵住了她的手腕。
“姑娘。”男子掌心温热,好看的眉眼中描着担忧的意味,声音依旧清和,但也能听出一两分不赞同。
“我使得挺顺手。”南柚睫毛浅浅颤动两下,手指头搭在刀柄上,葱一样细,雪一样白,像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掰断的玉石。
流钰一路上看得提心吊胆,见终于有人站出来约束一下这位自顾自玩得开心的淘气鬼,也跟着道:“右右,你从前没使过刀,这类灵物,大多开了神志,驾驭不住的话,在危急关头很容易被反噬。”
“再往前走,就是秘境深处,我们一路上遇见的灵兽越来越强大,这个时候,不可胡来。”
南柚把弯刀放进空间戒里,而后拉着孚祗的袖子,亦步亦趋跟着他走,眼睛黑白分明,闪着亮亮的星光:“我这么听话,孚小祗你真不教我箭术吗?”
她深谙打蛇随棍上此理,简直用出了精髓。
一般她想学什么,只要孚祗会的,一般都会应允,唯独这件事除外。
他有一手好箭法,但不教给她。
这段时日,南柚又对箭术产生了兴趣,缠了好几回说要学,但孚祗愣是没点头说一声好。
孚祗垂着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眸子深处,墨一样的晦色晕开。
他实在很少有这样情绪波动的时刻了。
每一次,都与她有关。
他们一路向秘境最深处挺进,但就在此时,许多跑到前边的人潮涌一样退了回来,狻猊眼皮一抬,随意拉了个同时在神山第四峰修行的师弟问:“前面怎么了?怎么都出来了?”
“狻猊兽君。”那人整了整衣衫,眸子里尚残留着震惊与一丝畏惧,他道:“一刻钟前,九节灵芝出世,被人发现踪迹,我们许多人都奔着那个方向追,但没想到,天族二皇子和三皇子集结其母族势力,还有从前的残部,拉上几位长老,围堵穆祀殿下。现在双方打起来了,我等的实力凑上去也无济于事,反倒有被波及的危险,所以才退出来,给天君和天后传信。”
南柚瞳孔蓦的一缩,她手指微微抖了一下,声音有些不稳:“在哪个方向?”
外人皆知星族和天族交情不浅,南柚跟穆祀更是自幼长大的青梅竹马,当即也不多劝,而是指了个方向,道:“二皇子和三皇子都不是太子的对手,但对方那几个长老,着实厉害,现下胜负难分,这天族的内部事,我们也不好插手。”
也插不上什么手,上去等于送死。
狻猊客气地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