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那一日乔父说起这个事的时候,就表现得很是为难,乔俊林见了,便说不用牛车,他二人走着去便是,乔父叹了一口气,又嘱咐几句让他们路上小心,去了长安以后又当如何如何,至于牛车的事,之后就没在提过。

乔俊林二人去得早,马家那边还没准备好,于是二人就在门外等了片刻。

天色还未亮透,虽然没刮风也没下雪,却也冷得厉害,冻得人鼻子耳朵都要掉了一般,呼口气,就是一团白雾。乔俊林跺跺脚,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条,打开来看一看,眯眼笑了起来。

只见那张略显粗糙的白纸上写着丑丑的两行字:“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昨日罗用托人给他带了一个小包裹,那里面有一坛腐乳,两双羊绒袜子,还有这张纸条。

是啊,他又岂能甘于落魄,当一世的蓬蒿人。

将那纸条小心收入怀中,又拿出一本《论语》看了起来,从前他最不耐烦这本书,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与它相见,如今却是不想躲了。

说起来,现在才开始发奋着实也是晚了些,希望等到了长安那边,舅父对他不要太过失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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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这边,自打二娘织出第一双羊绒袜子以后,就基本脱离了家务劳动,饭也不用她做,碗也不用她洗,每天只管织袜子就好。

然后家里头这些活自然就落到了罗用肩头上,四娘到底还是小了些,过年也才十岁,还是虚岁,偶尔叫她打个下手洗个碗还好,做饭那就早了些。

虽说别人家也有十岁的小姑娘负责做饭的,但罗家这边,先头毕竟还有两个姐姐顶着,如今两个姐姐都撤下了,就换罗用顶上,罗用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实在不太好意思叫一个十岁的小丫头给他做饭。先前二娘做这些的时候,他都要忍不住给她帮些忙,说起来,二娘过年也才十六啊。

这一天早上起来,看着炕尾一角围着的那两只叽咕叫唤的小鸡,那两个小的就咽着口水跟罗用说想吃鸡肉。

罗用一想家里也是有几天没开荤了,于是他在吃过早饭以后,就提上一口袋粮食,到村子里买鸡去了。

他们自家也想养鸡,但眼下还没开春,村子里那些母鸡就没有抱窝的,自家先前孵下去六个鸡蛋,最后就出来两只小鸡,这也算不错了,毕竟是头一回,这回罗用又给他们十个鸡蛋,叫他们继续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