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被开了。

唐暮云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修长的身形一半隐藏在走廊的夜色中。他右手提着那把斩杀鳞皮魔枝时用 过的长刀,雪亮的刀锋还挂着血珠;外套破了几处口子,脸颊处新鲜的狭长破口往外渗着血,显然刚经历了 一场恶战。

他也不知在那听了多久,神情冰冷,周身被冷峻的气势包围,眸色黑沉,聚集着怒意与憎恶的暴雨飓 风,此时正死死盯着秦月川。

秦月川浑身僵住,脑中混乱,动物的本能竟让他心生一抹惧意,不由在那可怖的视线里了个激灵。他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正半裸着坐在杨翎昱腿上,相贴的姿势暖昧不已,而傻白甜师弟仍在媚术的效果中不 可自拔,完全将门外爆发边缘的唐暮云当成了一团空气,只顾着搂着他的腰撒娇,腕上的血蹭得到处都是。

保健室气氛诡异得像个发生了凶杀案的夜总会。

秦月川恍惚地与唐暮云对视,直到腰间一凉。他下意识低头,就看到杨翎昱不甚清醒地喘着气,已然出 手环住了他的腰。

疾步声传来,一只手火爆地牢牢掐住他的后颈。下一秒秦月川就被唐暮云用力往后一扯,他像块失了黏 性的膏药,踉跄着被迫脱离了杨翎昱的怀抱,又被随手扔向床尾。

他天旋地转地顺着那力道滚了一圈,狼狈地抬起头,就见唐暮云单手制住杨翎昱,低声唤着他的名字, 语气压抑着满腔怒火。杨翎昱在术法的作用下心不在焉,还算向秦月川爬过去,唐暮云握紧拳头,暴躁地

一脚踹在病床的金属杆上,房中爆发出尖利的摩擦声。

巨响让杨翎昱动作一滞,呆呆地不动了。唐暮云皱紧眉头,屈指撕下床单一角,两三下紧紧缠在杨翎昱 的臂上,手腕处的血液流动速度马上缓了下来;他又从衣襟中抽出一张符咒,毫不客气地拍在杨翎昱额头 上,飞速念了段咒,沉声轻暍:“破!”

房间内瞬间爆出一股冷意,将旖旎的气氛冲得一干二净。杨翎昱如同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瞪大了眼 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环视四周,迭声惊呼:“师、师兄......! ”

没人应答。他颤抖的眼神在面色不善的唐暮云和趴在床尾的秦月川身上来回逡巡,面露羞愧,紧张地几 乎要咬断舌头,赶紧从床上爬了下来,像个破了长辈最爱花瓶的孩子,束手束脚地站在一旁。

“......你先出去,校门口等着。我叫人来接你去医院。”唐暮云揉了揉眉心,疲倦地开口。

杨翎昱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头都不回地往外跑,走之前还做贼心虚地瞟了一眼床尾的狐妖,眼神中写 满了“自求多福”。

这些动作被唐暮云看得一清二楚。他愈发烦躁,心底的怒火几欲烧成实质,转过身去冷冷地瞪着狐 妖,声音掉着冰渣。

“仗着血契逼迫你侍奉我?”

狐妖面上现出一丝不自然,被他充满压迫性的眼神逼得动弹不得,只能垂下目光不言不语。他赤裸着上 身坐在一片狼藉的血迹中,月光映照在白嫩的皮肤上,格外刺眼,有种惊心动魄的反差感。

唐暮云见狐妖避开他的视线,愈发血气翻涌。他咬着牙暗暗压制怒气,随手将长刀抛到一边,有条不紊 地解开纽扣,脱下自己同样沾了尘埃血渍的上衣,揉成一团去擦指尖沾染的鲜血。

那是杨翎昱的血。

如果他再晚来那么十分钟......他的师弟会成为狐妖媚术下的一具冰冷尸体,成为突破血契的无辜祭品。

“......困于图圄?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