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他没有戴手套,难不成还要回去拿?

想想还是算了,他懒得跑一趟,索性蹲在地里用手薅。

一把一把,薅得他满手是泥,又因为没睡好而昏昏欲睡,他揉了一把眼睛,强打起精神。

周远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青年无精打采地蹲在那里,眼睛半眯着,满脸满手都是泥土,活像个逃难的。

周远咳了一声。

邱白原本快要睡着了,被他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仰着头略带惊恐地看着他。

看清来人后,邱白舒了口气,拍拍胸口,小声抱怨,“吓死我了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周远看着他眼底的青灰,皱眉:“你昨晚偷鸡去了?”

“你才偷鸡呢!我是没睡好。”邱白低着头揉眼睛,眼睛好像进沙子了。

周远没再说话,把手套摘下来扔给邱白,转身走了。

邱白茫然地看着那双破旧的手套,有点懵。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周远又回来了,低哑的嗓音中带着压抑的烦躁,“哪片地是你的?”

于是,邱白就坐在地上看着周远动作干净利落地除草。

邱白心里有点美滋滋,周远喜欢我吧,他肯定是喜欢我,他不喜欢我怎么给我干活?他一定是喜欢我。

我的魅力真是无人可挡,连男主也不能幸免。

“好了,这算是还你的馒头和枣糕。”周远喘着气,抹了一把汗。

邱白:“......”美梦破碎。

邱白气急,“那我昨天还请你吃面了呢,这你怎么不还我?”

周远不出声了。

邱白哼了一声,看了看天,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他眼珠一转,对周远说:“你在这等我,不许走。”

二十分钟后,他抱着一个铁饭盒哼哧哼哧跑回来,“走吧,去你家吃饭。”

周远:“不行。”

邱白理直气壮,“怎么不行,我自己带了菜,就吃你点饭,不要那么小气!”

周远咬牙,却拿青年一点办法都没有,“你想来就来,不过我家没有好东西吃。”

邱白摆了摆手,完全不在意,他只是想给周远改善一下伙食而已。

他知道周远家的条件不怎么好,周远打猎赚的钱都用来给周奶奶买药了,平时在家吃的可能比知青点还不如,但周远长得人高马大的,不吃肉怎么行,他得想办法给他补一补。

周远家在村东头,一个矮小的泥草房,院子很小,但干净整洁,架子上晾晒着一些辣椒和陈年谷子。

两只老母鸡在院子里咕咕叫着,慢悠悠地啄食散步。

周奶奶正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见周远带了人回来,眯起浑浊的老眼打量。

“奶奶,这是村里的邱知青。”

周奶奶看了看,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这小伙儿长得可真俊。”

邱白乖巧地蹲在老人家膝盖旁,“周奶奶,您身体怎么样?”

“我啊,人老了,不中用了。”老人家长叹一声。

邱白说:“您可别这么说,瞧瞧这小院,收拾得多干净,周远可没这份细心,肯定是您打扫的吧。”

周奶奶笑呵呵地点头。

“那您看,您可一点都不老,这家没了您可不成。”

周奶奶被他哄得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不住地轻拍他手,“你这孩子,嘴怎么这么甜。”

周远在一旁看一老一少相处得愉快,冷硬的表情柔和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转身去灶屋做饭。

周奶奶见周远走了,悄咪咪地告诉邱白,“这还是他第一次带人回家呐。”

邱白很配合地凑过去,小声说:“我和周远是好朋友。”

老人操着沙哑的嗓音,“朋友?朋友好啊,我们远哥儿一直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这回总算交朋友了。 ”

远哥儿?这小名还挺独特的,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