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看了好久,才猛然想起昨夜的事。

盈山,崖底,阿应……

她?一骨碌坐起,上下检查自己。

衣裳上还有泥土、草屑和血迹,就连一直挂在?脖子上那块小玉佩都磕断了角,边缘锋利。

她?的手心有被石头刺破的伤痕。

后脑勺也一阵阵钝痛,头发里摸出?干涸的血块。

是因为昨夜想帮阿应把丹石剥出?,所以?被震飞撞地,昏了过?去?

兰因的身体开始颤抖。

记忆归笼,她?逐渐想起在?昏迷之前看见?的、听见?的那些?毛骨悚然的事。

因为那些?无止尽的剥夺、强求和伤害,阿应才发疯伤了人?,才怨恨人?类。

他原本也是个很好的蛇神啊!

阿应还好吗?

昨夜他一定也是伤得很重了,要?不然不会就这么把她?扔在?床上,而对她?身上的伤视而不见?。

她?不能再待在?这里,要?回盈山上去找阿应。

虽不知道能帮他做什么,但她?也没有办法?抽身事外,把他放下。

屋外人?声鼎沸,村民?们?行色冲冲,面上又带着怪异的激动之情。

损坏的篱笆没人?修整、满地乱跑的鸡鸭无人?过?问,只有扛着锄头抱着大桶的男子健步如飞往外走。

兰因走在?路上,那些?人?就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对她?打的招呼都不理?会。

仿佛一夕之间,她?就成了孤魂野鬼,不被人?看见?。

兰因不知何故,还以?为他们?是因为阿应的原因对她?有了误解。

她?拦住人?解释,阿应不是坏人?,他不会伤害大家。

但他们?只递来?奇怪的眼神,仿佛她?说的事情无关紧要?。

原本一心只想去盈山找阿应,但这些?反常的事令兰因心生不安。

她?先跑到村长的院子。

村长一家也没有在?修自己的破屋,而是各自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村长!”兰因找到在?后院套驴车的老村长。

“是兰因啊,你身体无事吧?”村长关切的目光一如从前,差点让兰因流下泪来?。

她?不由哽咽,“村长……”

村长叹了口气:“哎,你已经昏迷三日?了,我们?一时也顾不上你。”

“三日??”兰因还来?不及消化这个消息,抓紧时间问:“村长,村里的人?都在?忙什么?为什么大家都不理?我?张嫂她?们?带着孩子就在?屋里,看见?我也躲着……村长,这是为什么?”

村长不忍心看兰因,撇开头才说道:“兰因,我知道阿应不是个坏人?,但是……哎!你也快走吧,去寻你阿娘和妹妹,远远离开这里!这里迟早要?完蛋的!”

兰因从懂事起就跟着阿娘住进这个村子。

村长一家几代人?都在?管理?这儿。他公正仁善,村民?尊敬他,也愿意听他的话,共同维护村子的安稳平和。

现在?村长都要?离开了,兰因心里更加慌张。

她?拉住村长连声问:“他们?打算对付阿应,对吗?他们?要?做什么?”

村长被兰因的手抓疼了,但一看小女郎的脸苍白如纸,嘴巴也干得起皮,脸上一道道被划开的血口子,哪舍得责备,心里只有怅然与怜惜。

“兰因啊,现在?都晚了。”村长摇着头,把前几日?离安县里的决定告诉她?,最终的目的还是好言劝她?快点离开。

小小的沙砾,如何抵挡疯涌的洪水。

但兰因放开村长,转头就猛冲出?去。

出?村的路上满是泥泞,到处都是人?、牲口踩出?的深一脚浅一脚的泥坑,兰因跑得跌跌撞撞,但不用等她?跑近,就能看见?盈山上火红一片。

兰因顿时愣住了,继而全身脱力,跌倒在?地。

就如村长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