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站起来了?难道是有什么事要说?但,看着为什么感觉杀气腾腾的,绝对不是要认真说话的模样啊。

掌门的视线也浅浅落在她身上,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蹙。

六长老自知理亏,但想来这种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徐行这哑巴亏是不吃也得吃了,所以才寻着机会便大开嘲讽。不过一个徒弟而已,难不成要在这里对他做什么?顶多嘴上出出气罢了。他如此作想,胡子微微抽动,道:“徐执事,盛事还未结束,烦请回到自己该在的地方。”

徐行不睬他,一双眼黑如墨汁,只冷冷道:“我不是没有说过吧。”

六长老哽了一下,道:“莫名其妙。”

“是太老了有点痴呆,还是听不懂人话?那我再帮你回忆一下。”铮一声,徐行长剑出鞘,寒芒闪烁,她抬脚一踏,将六长老面前的案板踩得木屑崩飞,菜肴全胡乱打翻在了他身上。在四面八方的惊骇视线中和轰然喧哗的狂潮中,她恍若未闻般盯着眼前愕然之人,一字一顿道,“再有下次,把你吊起来打!”

“……”

奇了,真是奇了!在场诸人生到这么大,都未曾见过这般乱子。

下面门人还在乱斗,上面穹苍的执事长老却也打起来了!还是真刀真枪地打!

不得不说,比起小辈之间浅尝辄止的打斗,果然上面这种等级的相斗要精彩、激烈、好看百倍。徐行是何人天下谁不识,倒是那个老的,一开始讶然之间未能做好准备,险些胡子连带着头皮都被削掉一截,恼怒之间匆忙迎战,原来还面露不屑,一副不愿以长欺少的模样,几十招过后,却不得不严阵以待,面目肃然起来了。

短短几月时间,徐行的修为竟又拔高了一截,他又是占星台之人,本就不像其他长老那般擅长争斗,若他再不全力以赴,恐怕真的会当场被徐行削成一个光头。那就当真晚节不保了!

这边乒乒乓乓打成一团,剑气四溢,周围人自然忙于躲避,菜肴桌板全掀了,稀烂胡乱砸成一片。其他宗之人坐得位置不同,倒不会被波及到,一个个伸颈来看热闹,恨不得当场投胎成一只鹅,或是能把自己脑袋摘下来投过去,看得更清楚些。

躲避间,有人茫然道:“我的天。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却是知道事情始末的,哽道:“大概是……她那小徒弟被欺负了吧。”

那人将来龙去脉一说,众人不由沉默,少顷,有人默默道:“六长老这事,确实做得不厚道。”

先不用说什么欺负她小徒弟了。这明显是也欺负徐行了啊,只不过现在看不太出来而已。长老年龄都快比她大个七轮了,自己好为人师别人不领情,反倒记恨,这心眼子未免太小了。

不过,又有人道:“那鲛人也没出什么事啊,这不是已经接下去治了么。退一万步说,这事不能之后再处理吗?现在那么多外人看着……”

说来说去,众人心中都不由作想,两方都有错。徐行想找六长老算账,等事儿结束了不行吗?现在平白给人看了笑话。至于六长老,更是奇怪。你说你惹她干什么?别人是可以忍,你看她像是能忍的人吗??

完了。

亭画追上去,急道:“徐行!”

徐行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剑气纵横,别人压根靠近不了。

完了!

更倒霉的是,正逢此时,底下的访学终于决出了胜负。本该万众瞩目的人站在场上,却没几个人注意到,只能傻傻等着。负责锣鼓、喝彩之人全都仰头看着头顶,被人提醒后才慢一拍将鼓擂起,只不过,一点都不激动人心。

石柱顶端,袅袅一柱青烟化为巨龙,在空中变幻出各色形态。就如同无极宗的白孔雀一般,玉龙是穹苍的标志物,这一举颇具匠心,很难、很美、很新颖,是曾经哪一届访学都没有的,但现在众人也都无心去看了。

什么都慢了,什么都乱了!什么都超出了原有的秩序。这本该是最热闹、最完美的一届访学,现在却俨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