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石火之间,她将事儿都做完了,神通鉴还在她脑子里跌宕起伏地嚎叫:“啊啊啊啊!!头!头!!”
徐行怀疑自己时常耳聋都是它害的:“不是我说你。你见过的死人都几万个了,到底是在怕什么?”
一瞬间烧成灰烬和缺胳膊少腿带来的冲击力还是不同的,神通鉴虚弱道:“我感觉,我可能是晕血。”
“……”
“看来太快乐教育还是不行啊。”一个剑灵竟然晕血,这太离奇了。徐行叹息道,“真是见鬼!等到你十八岁的第二天,我就会马上把你赶出家门。你知道的吧,伙计?哦,我发誓我一定会这样做!”
神通鉴惊魂未定道:“干嘛突然变成外国友人啊?!”
徐行将腿撤回,那具尸体软软倒在地上,腔子里红红白白的液体淌了一地,后脖颈处的兰花沾上了血点,变得模糊起来不,不是模糊,是真的缓慢变浅、最后消失了,仿佛完成了什么使命。
七瓣花瓣。
徐行记得,“掷愿亭”要杀人,间隔便是七天。难不成,这一片花瓣,便代表着一天?待到七日之时,便是断头之日?先问问。
她走到那被钉住手脚无措的青年面前,开门见山道:“是你写了他的名字?”
见同伴被拦住,其余人想都不想便赶紧跑了,现在只留下他一个,梗着脖子道:“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要我说的明白一点?”徐行没耐心道,“是你们一伙人在亭子里投进了写着这人名字的纸条,对么?我有些好奇,总共有多少票?”
眼前之人见她一身武装打扮,腰间又有令牌,多半是仙门中人,不知为何神色反倒不善。再被问了几句,便承认了,甚至还颇理直气壮:“是!是我写的他名字,但那又怎么了?你有所不知,他成日坑蒙拐骗,上次还逼死一个老人!你去问问,这附近有谁是希望他活着的?他活着有什么价值?”
徐行停了停,拊掌道:“所以,你承认是你杀的他了?”
一说这话,他反倒支吾不言了。一会儿说“我没动手”,一会儿说“也不止是我写了他名字”,大意便是他只是想让这人死,这人也真遂他意死了,但这是上天的馈赠,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徐行盯他片刻,颇觉没趣,将匕首捞回。那人如蒙大赦,正要拔腿就跑,就听徐行道:“慢着。把尸体收拾干净再走。”
那人道:“凭什么我要收拾啊??”
徐行歪头道:“凭我拳头比你大?”
“……”说来奇怪,这人往亭子里丢名字的时候未见手软,给自己开脱的时候更是正义凛然,理直气壮,结果真要直面尸体,反倒不能接受了,捂着嘴吐了好几回,面色惨白如纸。
徐行剑气扫过,给他刨了个大坑,他将无头尸体拖进去,手抖得像筛糠,去捡脑袋时更是闭着眼,不敢看死人青白的脸。最后只是草草盖了一层土,就忙不迭地回家去了。
徐行脸上无甚神情,似乎在思索什么,正准备反身回返时,忽的神色一凝。
……方才那发出剑气的背影又诡异地出现在了她的余光中。
徐行之前没有过多注意它,是见它出招便看出来了,这玩意儿是个傀儡。或者说,更像人的铁童子。虽说外形看上去和人相差无几,但那剑气相当浮于表面且粗糙,就像教会它几个动作指令,它只会一板一眼地使出来那样。
然而,现在它再度出现,徐行转眼看去,正巧看见它的侧脸竟和少林之内那神秘剑修一样,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浓厚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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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回到客栈时,路边那两个破戒僧已然酒醉了,桌上的各色肉食一盘接一盘堆叠的极高,吃着吃着便用手去抓,而后高谈阔论些什么“哪里的酒最甘醇”此类话题,讲到一半,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天黑路滑,有个小童急着去屋檐下躲雨,跑得太快,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痛叫起来,这两个僧人非但没扶,反倒斜斜睨他一眼,好像责怪他摔得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