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这或许被他算进了“失手”的范畴内,并不算完成了徐行的嘱托,于是他很快便加以改进,创出了一个控制死士的方式。
需知人要找死八匹马都拦不住,这要求着实有些难为鱼了,于是他用的方法,便是用天赋将人身边所有的空间像压扁棉花一般鞣制成极薄的一片,有点像将人活活抽干了塞进真空袋里,石花渗入体内不断繁殖,这群人连血液都流动得极为缓慢,唯一能做的动作只有呼吸。
就算能动弹的只有一张嘴,这些人都能咬舌自尽。但人的呼吸压根不受自主意识控制,就算将自己憋得猛翻白眼也是绝然死不过去的,徐行看着眼前被倒吊着的十三个绿脸咸鱼,默然半晌,忽的道:“你在酷刑这一道上真的很有天赋。”
像她这种五讲四美的好青年,认为最痛苦的事儿也就是被火烧一烧了,什么血肉养花,什么根茎扎眼的,寻常人当真很难有这样惊人的创意。
往日寻舟通常会接什么“是师尊教得好”,然则现下那爪子跟花纹过不去了似的,第三次往她脸上扒拉,指腹微微使了些力气,想要将其抹
掉,徐行的脸皮险些被扯起三寸,她含糊道:“行了。行了!别揪了,反正现在消了也没用。”
幸好为了隐蔽,徐青仙小将她们没跟来,不然又是乱账一摊。了悟匆匆赶来,目光在她面上扫过一瞬,凝眉道:“徐施主,这东西怎会到你的身上?”
了悟师傅六根极净,不管对面是个多么声名在外的仙门大流氓,也不好意思多将视线停留在姑娘面上。
徐行思索道:“我想,应该是‘血’。”
这种诡谲手段,看着会让人误以为是“毒”,或是“蛊”,甚至是术法之流,然而,若真被下毒下蛊,寻舟日夜不分在她身侧,不可能没有发觉端倪,但,有一种方式却是例外的
这东西本身“无害”。换句话说,它不过是个顽皮的奇异花种而已,像蒲公英一样四处落脚,七日后花谢了便会消散,并不会给人体带来哪怕丝毫的损伤,那自然无害,区别只是,蒲公英传播的载体是“风”,而它的载体是“血”。
“当时第一个死者出现,他的血溅到了我的身上,花种应该是那时就种下了。”徐行道,“也不止我,包括这群死士,很多人身上估计都已经沾上了。”
花本身没有意义,是人给它赋予了意义。那势力将花种当做了一个“标记”,只要掌握着决定让它现形与否的能力,便可以随意让一个人成为众矢之的。
对方演这一出的目的,不是真想凭着这十几个死士围攻便取下谁的性命,其要的真正是:让寻常人“看见”徐行脸上的花瓣,并将这个消息传出去,仅此而已!
要将此事扼杀在襁褓内的方法也很简单,有多少人看到了,便把那多少人杀尽便是了。然而,这是坏人的做法,不是好人的做法,别说对方煞费苦心地引来了一群人,哪怕只有一个人看到了,徐行也定不能杀。
寻舟指尖轻抬,石花在他们体内一寸一寸扒着皮肉搜寻,很快,那花种便被逼得无路可退,在肌肤上逐渐浮了起来。但眼前十三人的全身上下全都是花,整个人密密麻麻,已经找不到一寸完好的肌肤了看来,他们不只是执行者,同时也是传播花种的寄体。
此时,徐行又道:“不对。”
神通鉴急切道:“什么不对?哪里不对?”
徐行对寻舟一抬下巴,寻舟心领神会,微微闭眼,指尖像戳破一块豆腐一样没入了其中一人的天灵盖,一团带着强烈腥气的青色血液被逼了出来,竟像小蛇一样游走,仿若有灵。
徐行:“果然。”
寻舟将指尖血迹仔细用帕子拭掉,看着有些嫌弃:“是。”
“……是什么是?!”神通鉴抓狂道,“拜托你了!我很笨!我不懂啊!给我解释一下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