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两人,这三人若是能正巧撞上,那才是真走大运了。”

“分头?”徐行讶然道,“不是吧。这挺危险的,按理来说不该一起去么?”

“这就要问你了。”六道反问道,“他们三个人两两都拒绝结伴出行,我也觉得很奇怪?”

徐行:“……”这口吻怎么好像“子女不和多是老人无德”一样?小将和瞿不染不愿意和徐青仙一道同行,这也正常。并且将和瞿不染更不熟。只不过,前两者她都不担心,只担心徐青仙一出门就如同泥牛入海,形影无踪,再也找不回来了……

“大隐隐于市。”六道说,“经常逃亡的人都知道,越是要隐藏自己,就越是不能往人迹罕至的地方走。我想,了难的目的地应当是穹苍,你要是想找他,在边界处蹲着就行了。”

徐行道:“我是想找他。但现在问题是,他若是人到不了边界,就已经被截了,那如何是好?”

六道无所谓道:“生死都是命了。你管他截没被截,这是少林的事,要死要活也轮不到你头上。”

说的好似很有道理。但是徐行管闲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忽的道:“那天,你见到了悟了?”

她说的正是披头散发在大街上躺着装尸体那天,六道也正在附近的人群中藏着,跟了悟打了照面。

六道:“见到了。”

徐行:“如何?是你要找的人?”

“……”六道垂眸,似乎想吸一口烟斗,又没有点火,于是只能很轻地拿前齿磕了一下烟嘴,模糊道,“是。也不算是。”

徐行不问她为何要找,想也知道,肯定和了悟疑似的前世“观空”有关了。妖族看不出年纪,若是六道认识观空,就必然亲历过当年少林之事。正因如此,她才下山便直奔此处。徐行伸手,指尖一跳,一簇活泼小小的火花便舞着落在六道的烟斗上,室内忽的燃起旖旎弥漫的烟气来。

“抽吧。”徐行松松抽了条凳子坐下,“作为交换,告诉我少林的事。”

六道咬着烟斗,吃吃笑了笑,道:“怎么好像我在我的地盘抽烟,还要你的允许?”

徐行灿烂道:“没差啦!”

言归正传。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年少林之事不可能捂得无人能知,更何况,事情比观真首座所说的还要更加诡异、更加血腥。那时的住持自入少林开始便是天之骄子,登上住持之位更是无人质疑,生涯中从未犯过戒,用“德高望重”这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只是,他外出处理一事,归来时,就一切都变了。

“我说了,世上无魔。实在要说,就是这人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或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下子接受不了,就发疯发狂了。”六道说,“但是,那位住持没有。他非常平静。白日依旧诵经,教学,悉如平常,一入夜便去杀人。每个人的死状都……总之,下葬都只能立衣冠冢。非但如此,他次日神情毫无异状,不是‘冷静’的毫无异状,而是与其余众人没有差别的悲痛。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怀疑过他。”

除非有什么深仇大怨,否则不会那样杀人。可他又极为冷静,冷静到现场不掺杂一点私愤,好像只是为了取走性命而取走性命,没有任何别的意图。

徐行道:“直到被发现那一晚。”

“是的。”六道答,“那晚,人自静室开始,一路屠杀到珈蓝宝殿。所有上去阻拦的都被杀了,没有任何心慈手软,观真的师尊勉力拦截,最后仍是难逃一死,她开启了大阵,再将‘东西’交给观空,令其夜奔下山,此后,少林闭山百天,方才尘埃落定。”

徐行举手道:“且慢,容我一问。把重要的物件交给观空,让他下山,这个应当叫做‘紧急避险’?很正当的吧!为何还会被追杀?”

六道悠悠道:“那自然是要问,剩余那些破戒僧是怎么将此事圆过去的咯。家丑难堪,只要将那人分割出去不就好了,一概打成‘叛党’、‘间谍’,一切都成了。不过,我想最要紧的是,观空并不肯将那东西交还到他们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