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道,“去上房。”
寻舟应了声,淡淡回头瞥了一眼,那刀修看到他,唇角立刻垂了下去,重重道:“不欣赏,你!男儿当自强!”
徐行笑得不行,对他道:“你看看,让你黏这么紧,成日正事不干,现在大家都以为你是吃软饭的?”
寻舟低道:“冤枉。”
他可还没吃上呢……
酒楼最上层才是休息之所,一路过来,皆是红帐鎏金梁,看这装潢模样,委实不太正经。想想也是,食色性也,吃饱喝足后上来大多是想干什么众人心中有数,总不能是吃太多犯饭晕了上来眠一眠吧。
若是放在从前,徐行自然不觉有什么不对,既然二人都不睡,那定一间房更为方便,只是现在……
罢了。她若是表现出有什么不对,只怕这厮又要得寸进尺,还是别给自己找事了。徐行面色如常,道:“师尊只派一个庄兄来追捕我,倒是我意料之外了。看来他想在宗内把这件事压下去,或许还寄希望于我会回穹苍,这两把兵器迟早会物归原主不成?”
寻舟淡淡道:“你既未与他行拜师大典,兵器也不是由他开刃,便不必再叫他师尊,他不是。”
“原来你那时忙着给我开刃,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徐行想到什么,又极其白目道,“你怎忘了,我二人也没行拜师大典。说起来,茶也没喝,头也没磕,明明穿得那样华丽,结果把你一拉就这么拉走了,真是小便宜鱼,哈哈。”
她手搭在寻舟肩上,说着说着,指尖很轻地勾了两下他滑如绸缎的长发,真是手闲得很,到哪儿都爱乱拽乱抓。
这次寻舟没附和着笑了。他盯着徐行的侧脸,道:“师尊,你好像醉了。”
刚才那刀修既然要送酒,肯定是最烈的她才觉得拿得出手。徐行一顿,道:“没有吧?”
寻舟道:“那师尊是在与徒儿调情吗?”
徐行道:“我醉了我醉了!!”
门“吱呀”一声,无风自开,徐行跌到榻上,第一时间便是捧着自己的腿看。只看,倒是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只是手握在上面,总感觉湿淋淋冰凉凉的,寻舟指尖几道寒光闪过,道:“得罪了。”
下摆被撕开了一部分,在灯下竟泛着薄薄月晕一般的微光,竟还有几分诡谲的美丽,徐行定睛一看,才发觉自己的双腿还在,很正常,只是在外面似是包裹了一层奇异的胶状柔软,足尖更是隐约出现了鱼尾的形状,月晕光辉中细细碎碎有不少杂物掺杂,像一颗颗碎裂的小牙嵌在其中,暗暗的白色。她忽的有这种麻痒感觉,应该就是这些东西搞的鬼。
寻舟看着这鱼尾,也习以为常般,看来,这变化对鲛人来说是正常的,并不是什么危险。
徐行抱着自己腿研究半晌,惨然道:“我不想变成鱼啊……”
“不会的。”寻舟很轻地笑了笑,道,“鲛人不喜欢上岸,有一个原因,便是在陆地待久了,足部无法受到水汽滋养,便会过度生长,长出‘骨刺’,需要清理。就算在海
中待着,也会被各种藤壶水草寄生,照样也要清理,我从前也会这样。”
他不知何时,手上拿着一把小小的匕首,到了徐行身上,但看着这条新鲜出炉的鱼尾,还是将匕首收起了,指尖又长了几分,轻轻按住一根骨刺尖。
徐行还以为接下来要血溅三尺了,刚咬住牙,那处便微微一痒,骨刺被拔出来后,有一种忽的能喘上气的松快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