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

一个寿数将尽的人,能够察觉出自己的身体正逐渐自衰弱变回强盛,修为自平平无奇变得能与武学宗师抗衡,这是常人想象不到的巨大诱惑。他绝不会去考虑这是否有什么异样、又应不应该继续用的。因为,难道有什么结果会比死更差?

“哦。误服。原是这样。”看来师墨当真觉得那是个好东西,方才还请她喝茶,徐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以,那些疗伤药里也加了一些了?”

或许只是微乎及微的一些,但总归是加了。可若是这种剧毒,潇湘子又怎会闻所未闻?

郎无心不置可否道:“这并非坏事啊。”

“咔嗒”一声,她话音方落,徐行便拇指凿开一支药瓶,熟悉的药气缓缓逸散而出。这是寻舟身上的那瓶疗伤药,正是青莲台所出,她将药瓶抬起,彬彬有礼道:“那请。”

郎无心定定看着她,默然不语。

徐行道:“你的诚意呢?”

郎无心垂着眼,蓦然失笑。她唇角笑意愈来愈深,而后,摇了摇头,对身后的郎辞道:“去拿过来。”

一直默然不语宛如石雕的郎辞动了,几步下来,接过徐行手中药瓶时,二者食指相触,一冷一热。她仔细翻看了几次,取出一丸分为两半,左边一半先自己服了,片刻后,才将另一半递给郎无心,郎无心并无迟疑,和水咽下。

看来她的心脉难以承受这已算温和的药力,都已事先削减一半药量了,药性发作之后,仍是心跳狂震,脸色赭红,气喘不已,足足半柱香后才彻底平息。然而,的确没有任何异样。

郎无心:“现在,徐姑娘可看见我的诚意了?”

徐行道:“还不够。”

“自然不止如此。”郎无心道,“能与玄真子一较高下的阵手羌笛正在青莲台内,他性情古怪激烈,对灵境极有恶意,如今不除,将来必是青莲台一个极大助力。若是你应允,我明日便让他永远闭上嘴,如何?”

徐行瞥了她一眼,心道,果真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义父一大把年纪费心费力又唱又跳地排了这几场大戏,好容易将人才收拢过来,屁股还没坐热呢,你说杀就杀。

郎无心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想,笑了笑:“不杀也可以。只是,杀了更保险,不是吗?”

她话语极轻极缓,十分恳切,任谁听了都觉得她是真心为自己设想,世上没第二个人会这般关心自己了。

“成王败寇,要做什么事,就必然会有人会死,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郎无心看着徐行的眼睛,身子微微向前倾了些,微笑着探究道,“能交换人命的,从来就只有人命。徐姑娘心有侠义,心肠又软,见不得在下这般秉性,那便睁只眼闭只眼罢。因为,你能替一人死一次,难不成能替一万个人死一万次么……?”

徐行面无波澜地回视着她。

“就算可以,你不累吗?”郎无心的声音越来越轻了,“徐行,我一直很欣赏你。来做个选择吧,是和我一同颠覆一切并肩站在巅峰,还是继续坚守你那注定会走向自毁的道路?天要变了,来到这里的故人会越来越多,即便心知自己不该来,却不得不来。无论她们怎么选择,都会走向注定的结局,你信么?”

徐行停了许久,终于开口道:“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这样跟我说话的人?”

郎无心道:“在下自然知道你不喜受人摆布,所以……”

“说了半天,你还是没有学乖。以己度人不能这么用。你起初在乎名誉,便认为我也在乎,现在着迷权柄,照样拿这个来做筹码来拉拢我恕我直言,什么掌教,什么长老,谁爱做谁去做,没做到头秃不得下任,这重要么?”她当掌门都快要当吐了,一年的俸禄都不够她的精神损失费,恨不得自费出一本《穹苍掌教劝退指南》,还巅峰什么巅峰?但这不是让她最厌恶的,徐行扯了扯唇角,一字一句道,“谁告诉你,你有资格能让别人做选择?”

“……”

方才两人针锋相对,口蜜腹剑,彼此试探,甚至徐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