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还能说什么?
自那日后,徐行再未与他独处。这也称不上什么避嫌,甚至称不上反常,自徐行搬出碧涛峰后,她与寻舟能够独处的时间本就少之又少,有时连着两三日都看不见他也不稀奇。但这不稀奇,是不来也不稀奇,来了也不稀奇,如今可是大不一样了,寻舟站在她身侧,她就不由自主地疑虑这逆徒会不会偷偷喝她杯子,真是万分作孽。
徐行道:“做这么一大碗,肯定剩下不少。”
寻舟随口道:“不会剩下的。”
“……”
徐行忽的想起他从小就有舔人碗底的优良习惯,霎时好像九天玄雷劈到头上。忆起自己路过小厨房看他蹲在那吭吭哧哧吃自己剩饭的场景,她一向做事无悔的人,都免不了有些后悔若早在那时就出言制止,现在又何苦?!
“我一没病二没伤,怎么想着要来探望我了。”徐行将粥往旁边一推,拿笔蘸了蘸墨,又画起来,想到什么,道,“你最近没怎么出门,难道是有哪里不舒服?”
寻舟俯身扶起她的袖口,免得被墨迹沾到,两指轻靠在她腕间,听闻此语,极好脾气地笑了笑:“师尊,我这几日常常在山下,也并非没怎么出门,只是师尊忙着别事,没看到我罢了。”
徐
行几日见不着他不错,他可是日日夜夜都看得见徐行啊。
看徐行的笔画,她是在猜测白族禁地位置可能在何处,笔下已圈出了好几处可疑的地点。
徐行才假关心完下一句便被拆穿,仍是面不改色,笃定道:“但你的身体肯定有哪里不舒服了。”
寻舟道:“是。”
徐行关切道:“哪不舒服?若是不太方便的就别和我说了。”
神通鉴都听不下去了,道:“你为人师表的怎么说出这种话!!”
两人都忽略它,寻舟摇头道:“不严重,只是有些头昏脑胀、神思不属,应是受潮汐影响罢了。”
徐行拿指尖在他额上按了按,触手炽热,寻舟平日里体温比常人还低,这热度确实不同往常了,她收手,挺平静地道:“那待这段时日过了,就会恢复了么。”
“说不准。”寻舟盯着她侧脸,道,“可能会好,也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几岁的鱼就在那一辈子一辈子了?徐行自己活了这二十来年,还觉得没活出什么滋味呢,她的一生眼见的这么短,都不敢随口说什么一辈子,何论鲛人这漫长到只能不断遗忘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