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学坏了。跑哪儿去了?回来就变成这样。”徐行居高临下过来,指背拍了拍他的侧脸,扬起一边眉毛,“瞒着我下山,还要我的剑灵帮你打掩护?”
神通鉴蹬腿嚎叫道:“他已经欺负过了你不准再欺负我一遍!!凭什么我要受两次罚?!凭什么!!”
最近真是越发叛逆,吵死了。徐行将它丢水里,凝神看着这绝非人类能有的鱼尾,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匕首,似乎在苦恼该从哪里下手:“不过,你说的骨刺一事竟是真的。我之前一直以为,又是骗我的。”
她离得越近,寻舟的心跳声便越大,大到已经全然听不见她的话语。这太异常了,他想艰难开口,骨刺一事,没有骗你,但师长负责拔除一事,是子虚乌有,所以现在不要碰
徐行夜风间冰凉的手轻按在他腹部,近乎察觉不到的力道,却如一团野火,汹涌而来,霎时烧去了他的神智。
第190章 摊牌这种人,似乎只要心存念想,便能……
徐行垂眼看着这鱼尾上的斑驳,白牙似的骨刺破坏掉了这天生的美感,彷如白瓷之上沾染墨痕,不仅刺眼,还有几分诡异的瘆人。
其实,除了被妖血染透的石花略有异变外,寻舟其余那些饱受诟病的招式并非妖染,而是天生如此。水能通阴,水本为阴,在暗如极夜的东海底建造出的时间城、衍化而出的文明,自然和九界有所区别。寻舟和那位平心的脸,美则美矣,但绝非是“国泰民安”那一挂,再往前推个几百年,少说也是个背黑锅背到肩颈沉重的“亡国祸水”,若否,前掌门也不会早前便忧心忡忡地让她多加注意了。
这诡异的艳丽,在这条非人的鱼尾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这是徐行第二次见到寻舟的本体上一次,还是他慌不择路逃往小溪,却被冰面冻住之时。那时薄冰里小小的一寸银鱼,如今光鱼尾便有八尺颀长,那薄薄的一层寒冰,也再困不住他了。
她并未一开始便用上匕首,而是试探着捏住最下端的一颗骨刺,往外松动。她用的手劲不大,但寻舟还是有些反射性地剧烈挣动一下,哑然道:“师尊!”
好在这些异物只是嵌在其中,拔出后也并未流血,留下的小小孔洞迅速被最外层柔韧的厚膜覆盖住,再无异样。徐行俯身细看,另一手按住寻舟,不让他随意动弹,侧脸道:“怎样?痛?”
寻舟默然,少顷方道:“难受……”
他并无痛楚,反倒欢欣得很,周身的触觉仿佛被放大了数倍,敏锐到惊人,只为感知那一人的动作。徐行的手掌被风吹得很凉,但很快又炽热起来,又或许真正炽热的并不是那双手,他期望她再往上一些,再重一些,却又不明白究竟要上到何处,重到如何,一时之间万分混乱,是以这两字自唇中吐出,竟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委屈。
徐行不知他心中所想,毕竟她没有做鱼经验,不知这感觉究竟如何。自她醒来,寻舟就一副总是心事重重的冷沉样子,上一次朝她这般撒娇都不知是何时了,那应是痛得很了,徐行心道可怜,手下力道未松,道:“好了。忍着点,马上就结束了。”
寻舟的手湿冷冷覆在她手背上,还在抗拒地往外拉扯。不想让她碰?徐行才不管,她将手拍开几次,见寻舟一反常态地执着挣扎,非常恼人,于是伸指过去在他下颌搔了搔,几无耐心地安抚道:“听话点。”
寻舟被搔得蜷起脖颈,动作极大,激起一阵水花,当真不吭声了,只默默看着她,却不往后退,好似不敢让她再碰,又实在很想让她再搔一下。徐行这才发觉指尖的温热不对劲,寻舟平日里体温低于常人不少,能让她都察觉到热,他的身体现在该有多烫?
她起身,将指背贴在寻舟额上,蹙眉,“嗯?”了一声。
神通鉴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狂喜道:“烧傻了!烧傻了吧!烧死你这条装可怜的大尾巴鱼!!”
“……师尊,我没事。”寻舟抓住她的手腕,低声道,“把刺拔去……就,没事了。”
徐行疑道:“这东西真有这么厉害?你从前都是怎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