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星道:“我想知道,圣物究竟是什么。”

“大妖尸骨所炼的灵器。”徐行知无不答,“起初穹苍打着镇压鸿蒙山脉的幌子向六大宗收拢圣物,但真正起镇压之用的是火龙令,圣物究竟有无镇压效用,尚无定论。虽然将圣物放在山脉周遭时,好似山火会稍稍平息安宁一些但谁也分不清那究竟是圣物的作用还是只是凑巧。”

若是人和妖的躯体是一个封闭的小罐,那么能可承载的灵气妖元便有定数,吸纳了超出能力的灵气,就会爆体而亡。熔炼圣物者将大妖身上最精华的部分拆下重塑,等同将小罐的顶部打开,失了肉身的桎梏与限制,圣物所能容纳的灵气便是惊人之量了。只是,再惊人这也不过是个有特殊功能的容器,神女之心带上了蛇族的幻境天赋才勉强镇的住那些石雕,其它圣物能对鸿蒙山脉有任何镇压的作用才是真的说不过去了。

“听你所言。”

怜星听完,冷不丁道,“那一任的穹苍掌门绝对有问题。”

“哦?”徐行一扬眉,明知故问道,“何来此言呢。”

“你是在考我么。明明自己知道。”怜星冷道,“我虽不知那时人族和妖族究竟到了怎样水火不容的关系,但妖祸大战刚刚结束,两族间血海深仇,想到用对方的尸骨去炼器不算反常,但五大宗突然有了这个共识,才是反常。穹苍一要圣物,他们就知道该给什么?即便要用少林机缘巧合下炼出的降魔杵给了其余几宗启发这个理由来解释,我也无法忽略穹苍先射箭后画靶的事实。”

“若说那时掌门是想要以圣物之名来掩盖真正的镇物是什么……”换月道,“我想不通为何不告知其余五大宗此事,要待到无法之时才将火龙令秘密送至白玉门看管?”

六大宗会齐心协力瞒住天下的,哪怕是慈悲为怀的少林。既然这牺牲无可避免,那何必让天下人都背上一条性命的重量?有了共同的目标,六大宗也不必经历这几百年毫无止息的利益纷争,若说那时的掌门一心想要“肩负苍生”、“无私奉献”,哪怕自损心血也要践行第一仙门的职责,如今仙门间的实力差距已经不如从前那么悬殊了,如此损己利人的事,后面的所有掌门竟都这么想吗?回到前日相谈,那究竟是掠阵者的意志,还是穹苍的意志?

疑点重重。

“这点我倒是能够稍稍理解。”圆真当时死于亭画之手……徐行百无聊赖地把棋子用手指顶得到处跑,抬眼正色道,“当我知道一件事一定会被反对时,我向来会选择直接不说。”

“……”

这就是最麻烦的事了!

谁也不知道穹苍要这圣物究竟想干什么,也得不出答案,但等到知道的时候恐怕已经晚了,所以不得不率先出手。可率先出手又需要正当的理由,否则就会像徐行这样又被扣上个叛宗出逃的反逆罪名徐行是个油盐不进的滚刀肉,想必几百年前就已经被挂成腊肉般骂了又骂损了又损,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看如今这点阵仗能怕什么?她此刻是个游侠,没人管得了她,再不济天塌下来还有九重尊顶着,但二人身后还有两个宗门,行事绝不能随心所欲。

寂然半晌,换月忽的道:“你有怀疑的人选么。”

这问的就是穹苍的真掌门了。徐行很大方道:“有。当然有。并且此时所有线索都指向她,但我不认为她是。”

换月道:“要说便说,别打岔子。”

“你们应该也知道穹苍的掌门承袭规制吧?掠阵者被同僚所杀,阵法会传递。但你们肯定也想过,若杀人的不是同僚,而是别宗人士,这阵法会不会也传到凶手身上?”徐行道,“我想,护宗大阵可分不清这些,穹苍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更没什么血脉可供区分,谁杀的就落到谁手里,这是常态。这么多年,意外而死的穹苍掌门也不少。四掌门秋杀成日像个跳蚤似的这跑那跑,连阎笑寒做的饭菜也敢张口就吃,这是否有点太冒险了?”

虽说最不爱出门的掌门不一定就是掠阵者,但最爱出门的多半不是。秋杀的武力还是五个掌门中最惨不忍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