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悯微微皱起眉,叫了声“大哥”,说着,俯身将萧元鹤拉了起来。萧元鹤似是醉得厉害,脸颊发红,被他扶起来时还有些发懵,“二哥……”

萧元启道:“你将他扔后头去,我们一起回去。”

似是听见这话,萧元鹤挨着萧元悯挨得更近,萧元悯对萧元启身旁的近侍道:“将世子扶上马车。”

萧元启却不肯,挥开近侍,道:“阿悯,我们才是亲兄弟,他算个什么东西?”

萧元悯无奈道:“大哥,你喝醉了。”

“我不管,”萧元启耍赖。萧元悯叹了口气,低声对萧元鹤道:“小鹤,还站得住吗?”

萧元鹤抬起脸望着萧元悯,他喝得满脸通红,一贯冷静锐利的眼睛也蒙了层水汽,有些茫然的样子,呆呆地叫他,“二哥?”

萧元悯迟疑了一下,吩咐近侍扶着萧元鹤,萧元鹤看着他朝萧元启走去,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底浮现几分阴郁。

直到萧元悯将萧元启送上他的马车,又叮嘱下人好生送他回府,转身朝萧元鹤走来时,他眼神闪了闪,便是他自己也不曾发现,那一刻他袖中攥着的手指倏然松开了。萧元悯伸手扶住了萧元鹤,二人上了马车,车厢内宽敞,萧元鹤却像醉狠了似的,靠着萧元悯,“二哥。”

萧元悯应了,“嗯。”

“怎么喝了这么多?”

萧元悯和萧元启身份高,自是和孟三郎等人一起的,萧元鹤到底是庶出,可因着近来楚家得信王重用,他也被人高看一眼,即便如此,却也不能和萧元悯等人坐在一处。

萧元鹤含糊不清地说:“他们灌我酒。”

他嘴上说灌酒,可萧元鹤心里门清,他只喝了三杯,袖中倒了几杯。他喝酒上脸,又满身酒气,不醉也像醉。

萧元悯听着他告状似的语气,不由得笑了一下,不会哭的孩子一哭就显得分外招人疼,道:“吃一堑长一智,清楚自己的酒量,以后别人劝酒,抿一口便是。”

“不想喝,他们不敢如何。”

萧元鹤:“嗯。”

“二哥,你为什么不和世子一起?”

萧元悯道:“大哥身边有人照看,你醉成这样,身边没人照料,我不放心。”

萧元鹤身边只有一个近侍,冷冷清清的,自然不如萧元启众星捧月。

听着这话,萧元鹤突然轻声说:“二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声音低,吐息里夹杂着酒香,贴着萧元悯的耳朵往耳中钻去,他下意识地想将萧元鹤稍稍推开,无意间正对上萧元鹤的眼睛。少年一双眼睛望着他,眼里映出他的身影,酒意熏得眼角颧骨都是红的,和平日里冷肃安静的模样全然不同,看得萧元悯都愣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闻着了淡淡的信香,是雪后冰雪将融的味道,冷冽如山间清泉。

这是小鹤的信香。吃肉,群四九一凌一五二四五

天干在其他天干面前释放信香无异于挑衅,天干本能地排斥,甚至会释放信香回击。可在这一刻,萧元悯竟半点都没有觉得不适,反而意外的觉得……萧元鹤的信香,原来是这个味道。

天干的信香无论如何总是带着几分攻击性的,萧元鹤的信香却很乖顺,丝丝缕缕地缠绕着他,像极了一只乖巧的,敞露着肚皮的幼猫,让他忍不住轻轻地嗅了嗅。

许是饮了酒,萧元悯也有些面热,过了几息,才猛地醒悟过来,闻自己弟弟的信香有多反常若是坤泽,这简直称得上是孟浪了。萧元悯轻咳了声,车厢内的桌上早已备下醒酒汤,他端起递给萧元鹤,说:“你是我的四弟。”

“你也会对三哥这么好吗?”他没接醒酒汤,固执地看着萧元悯。

萧元悯想,会吗?

元瑞也是庶出可又好像不一样。

大抵是城府深、长于钻营的总不如一眼就能看透的孩子招人喜欢吧。萧元鹤自小性子就冷,不爱说话,他生得可爱漂亮,却总是冷着一张脸,独来独往,不出风头,安静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