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不速之客外,这里只有两个小少年。
一躺一蹲,在说着悄悄话。
躺着的是被鹤雪兽伤到,又过度输送灵力,只能卧床养伤的季寒溪,他抬手揉着“沈忘州”乱糟糟的黑发,弯着嘴角问他为何不坐在床上。
“沈忘州”小小一只蹲在床边,手指紧紧扒住床沿,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出来看着季寒溪,红着耳朵摇头,更往下缩了一点儿,好半天才从紧抿的嘴巴里憋出一个字。
“脏。”
确实是个小脏孩,衣服和脸全是烟熏火燎后的灰,沈忘州瞧见一旁放着的药碗,猜测这小孩儿是给季寒溪熬药去了。
七岁,哪会熬药,而且修仙之人吃的都是不苦口的丹药,效果比熬药好多了。
小“沈忘州”做了无用的事,还给自己弄得满身狼狈。
但药碗还是空了,季寒溪一滴不剩全喝了。
季寒溪说了好久,“沈忘州”才小心翼翼地坐到床边,手指互相搓着,笨笨的嘴也不会说话,就这么愣愣地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季寒溪,看了一会儿又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满脸通红地不知道想些什么。
十二岁的季寒溪已经初具成年后的风姿,尽管伤中虚弱苍白,但容貌还是俊逸得让人移不开眼。
季寒溪轻声问刚入门的小师弟:“为何要去那里?那儿离你的屋子很远。”
“沈忘州”嗫嚅了好久,一双瘦弱的手绞得泛红,才小声道:“有人叫我……”
季寒溪眼神一变,怕吓到小师弟又很快地藏好,压低声音:“有人骗你去那儿?”
“沈忘州”乖乖地点头:“他们大师兄在那,教练剑。”
大师兄本兄季寒溪轻轻吸了口气,握住了“沈忘州”的手,轻声教他“就算是同门弟子也不要轻信”,“修者虽然被称为仙人,但也有坏人”……
沈忘州颇具负罪感地偷听着两个小少年的悄悄话,才得知是有弟子不满“沈忘州”不爱说话的性格,认为他不尊敬师兄,故意欺负他,想让湖边身形巨大但是温顺的妖兽给他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