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么资格指责自己残忍?

温心妥眼睛酸得眼泪又忍不住积攒在一起,不过下一秒就停住,因为梁声表情认真地说:“我们在一起五年,分开还不到两个月。”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那么久,分开才一点点时间,就像你也不是一开始就让我亲的。一开始你总是拒绝我,也不让我舔你,所以我觉得我们分手也不应该立马斩断联系,应该循序渐进,对吗?”

温心妥的脸突然红起来,酸了一晚的眼睛眼泪都流不出来,他睁着眼,觉得荒谬,不明白梁声为什么翻旧账。

他承认自己那个时候做得不好,可是已经过去五年,他以为梁声早就忘了。

“心妥,我还是很想牵你的手。”梁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视线慢慢地从他的眼睛下移到嘴唇,“我还是很想亲你。”

温心妥急急忙忙地说:“不可以。”

“我们不能慢慢分手吗?”

温心妥拒绝:“没有人这样分手的。”

“好吧。”

梁声的语气听起来很遗憾,好像真的会听温心妥的话,但温心妥低头看了一眼,他握自己的手握得更紧了。

13.回忆

温心妥上大学的时候没有现在这么瘦,脸颊有点肉,烫着卷毛,因为理发店推出的优惠套餐,他还给自己染了一个棕色的头发。

不过理发店的技术不太好,没过一周温心妥就变成了一只斑点狗,整天顶着一顶斑驳的花头发去上课,舍友吐槽他暴殄天物,把自己的脸这样安置在还不如一顶九块九廉价假发质量好的卷发之下。

温心妥倒不介意,毕竟理发店价格便宜,很划算,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因为自己的头发不好意思时就遇见了梁声。

为了修够课外学时,温心妥经常周末去探索记录校园里的花花草草,将它们记录在册,并分好类,在每周的课程结束后将手册交上去,作为平时分的依据。

他第一次遇到梁声,对方正蹲在花丛里盯着雨后的大蜗牛爬行,看他要伸手去碰,温心妥很好心地伸出笔,笔盖摁在了他的手背上,提醒他:“同学,这种蜗牛细菌很多,不建议你碰。”

对方有点固执:“我经常碰,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那只蜗牛的壳很大,步行缓慢,温心妥有巨物恐惧症,看他不听警告也没有说什么,拿过自己的书包就离开了。

他对梁声几乎没有第一印象,直到他多次出现在温心妥绕湖的路上,温心妥才开始注意到他,有点过分巧合了,但温心妥不会恶意揣测别人,只觉得应该是偶遇。

在梁声又一次蹲在他身边观察蜗牛时,温心妥终于觉得不对劲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很没有礼貌地问:“你跟踪我吗?”

梁声转过头看他,温心妥和他的距离第一次被拉得那么近,以前温心妥只看见他的背影,侧脸与后脑勺,这是第一次清楚看见他的脸。

不再是模糊的一个轮廓,对方长了一张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脸,额前刘海修剪得很薄,露出眉眼,看上去有点少年气,不太像大学生。

温心妥终于注意到他有一双很大的眼睛,以至于他把眼神投在他身上超过一秒就会十分明显,他的眼神不加遮掩,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这样的眼神很冒犯,更何况还是个见面不多的陌生人。

温心妥也觉得有点不舒服,在他的注视下,温心妥逐渐冷下脸,捋了捋自己的卷毛,摆出不快的表情。

对方似乎并没有接收到,依旧盯着他。

温心妥皱了皱,接着听见了他的声音,“没有跟踪你,只是我经常在这里碰见你。”

温心妥将信将疑,看见他继续盯蜗牛,也想到其实自己路上很少见到他,确实是在这附近的院楼与竹林才能看见他时,对他的说法就信了一大半。

再一次见到他时,温心妥换了个发色,因为去补发色时,或许是理发师觉得良心过意不去,送了他一次免费烫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