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还有很多。”天子语气温柔溺爱。

二人十指相扣登阶,面上是庄严神圣,私底却一个眼中带笑投喂着糕点,一个吃的脸颊鼓鼓,天子喂完最后一块糕点,忽而凑来,在祝乘风唇上落下一吻:

“大祭司吃饱了,让朕也吃一吃。”

“百官万民皆在,陛下不怕失了天子威仪?”

天子又笑一声,他今日心情极好,好得让祝乘风不解望来。看进挑望来的狐狸眼,天子的心,软成一片,他牵着人的手紧了紧,目光不移,是刻骨的痴爱:

“我们这样盛装登阶,敬告上天,这不是祭祀。”

“是朕和你的婚礼。”

缠绵的话音入耳,祝乘风怔了一瞬,他躲过灼热偏执的视线,心中波澜刚起,又回归平静。

迈阶,垂眸不语。

天子激跳的心一顿,又传来闷闷的疼,他想要一个承诺,刚要开口,阶上又有两人迈下。

爱意未藏的凤眸微眯,天子冷冷看了一眼自己的胞弟,和想要上前抢人的钟淮安。要出口的话哽在喉间,又被他咽进心底。

“还有几十阶台阶,我牵着大祭司!”

贺兰池可不管皇兄的警告,屈肘击退已经伸手的钟淮安,自己站在了驸马身边,幽幽香气传来,他深吸一大口,没个正经:“祭司大人是不是化形的妖精,专门来勾我的魂?”

他的声音不小,祝乘风侧头躲过钟淮安摸来的手,压低声音:“不要闹了。”

“我多听话啊,我可没闹。”钟淮安落后一阶,护在祝乘风身后,眼神在他极细的腰肢上扫过,喉结滑动,不能伸手触摸,他就悄悄牵起一截幽香的发丝。

登阶的环节,本是天子和大祭司二人登阶,但泰安公主和镇远大将军,扰乱计划,礼仪郎官窥着天子骤冷的面色,抬袖擦了擦汗,遵礼唱和:

“大祭司登阶,请六礼”

“祭祀上天”

迈上最后一阶阶梯,几人神情沉肃下来,祝乘风也恢复了无欢喜,无慈悲的古神模样。

祭坛周围折射的阳光,照在祭司身上,照得他恍若随时要登天而去。

抓握不住的缥缈之感,惊得他身旁的三个男人,同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四周的琉璃镜,把他们的身影印照成几份,每一块的琉璃镜上,都是三个高大俊美的男人,围着神圣又诡谲的祭司。

他们灼热深暗的目光,把少年祭司圈禁在了偏执的侵占之中。

密不透风的心惊之感,袭涌而来,祝乘风手持玉琮,看了眼台边的扩音之物,压低声音:“时辰到了,祭天大事,不能有失误。”

庄严古老的乐声中,祭坛上空传出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玉璧祭天”

天子和大祭司手持圆玉玉璧,上敬苍天。

“朕以天子旨意,废除周玄帝帝号,移其帝牌,以此旨敬告上苍。”

天子把盖了国玺的圣旨,掷于燃起的燔火内。

下方的百姓们碍于周围的军卫,才没有跳起来拍手称快,天子声音刚落,祭台上又传出上古梵音。

平静无波澜的梵语,听得所有人鸡皮疙瘩一层层冒出,但又不敢抬头。

“这……这是大祭司,在和上天说话吗?”一人抖着声音,问身旁的人。

“当然……当然了!上天又听不懂我们凡间的话,大祭司这是再和上天沟通呢!”

梵音在四周回荡,燔火中的圣旨燃尽,灰烬飘向上空,梵音古语停止,百姓们才长出一口气,刚要和身边人交流一番。

天空突然降下几道神光,打在了祭台上方。

窃窃私语的声音一顿,所有人看着神光,呆若木鸡,好半天后才有人抖着腿,惊叫跪伏在地:

“上苍显灵了!!!”

“老天啊!我一辈子没做过坏事!上天不要责罚我啊!”

“天哪!是神!我竟然看见神了,灾害有救了!祭司神明救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