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祝乘风,提出扩商出海策论,而镇远大将军钟淮安,是实行这一策论的领队之人,后人只要提起祝乘风,就会提起钟淮安。”
“你看,我们从现在开始,就已经捆绑在一起了。”
呼嚎的海风中,钟淮安声音并不大,却字字清晰,击打在祝乘风心头,他掩藏所有情绪,伸手抱了抱他。
钟淮安用力回抱,在他耳边轻声耳语:“等我回来。”
“此去一别,望君珍重。”
留下这句话,祝乘风转身下船,钟淮安望着那道松姿鹤骨的身影,抬手吻了吻缠在他手腕上的一节发带。
嗅着发带上独属于祝乘风的幽香。苺日膇浭嗨5肆⑤7Ⅲ⑷⑥〇
等再也望不到那道身影,才转身下令启航。
巨舰启航,海波浮荡。
船舶驶出极远。
一方孤舟独随巨舰,远远跟随。
巨舰队伍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上,祝乘风朝远航的舰队辑手一礼,才令孤舟返航。
舟刚靠岸,天空就淅沥下起雨来。
朦胧雨雾中,天子独自撑伞,立于岸边,身形巍峨,周身肃冷的气息收敛大半,锋利深邃的面容带上了笑意,朝着他的太尉伸出手去:“下雨了,我们回宫吧。”
“回宫”二字被天子说的温情的像是回家一般,祝乘风弯眼一笑,牵上天子的手。
和天子同撑一伞。
听雨漫步。
细雨拍打在油纸伞上,和着伞下的心跳,祝乘风一时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唇角微勾,就感受到身侧天子含笑望来的目光,他转头回视,轻问道:“陛下心情似乎很好?”
“爱人相伴,百姓安稳,帝王所求,朕皆已得。”
贺兰决单手撑伞,牵着他的少年,褪去了明堂之君的赫赫威仪,如温情的勋贵公子,和他的少年听雨谈心。
独裁霸主的温情,又能维持几时呢?
天子和权臣十指相扣,雨中闲谈。
聊政务,聊杂谈。
连钟淮安留给祝乘风的那头金雕,都能聊上几句。
一段路,他们慢慢走了很久,终是看到了帝王的御驾。
收伞进入御驾,内侍端来两碗驱寒汤药。
祝乘风放下玉盏,见天子喝过汤药后,握拳抵唇轻咳一声,刚要叫内侍送来备用衮服,就见内侍捧着药匣入内。
天子拿起一枚丹药,用茶水送服。
嗅着淡淡的草药之气,祝乘风心头一顿。
突然出声:“陛下服用的是什么药丸?”
贺兰决捏着药匣内另外一颗丹药,眼中情绪不明:“是道士提练的养神丹。”
祝乘风接过药丸,捻开一点细嗅,草药之中,还有些辩不清的药材,他长眉微蹙,劝谏帝王:“是药三分毒,陛下还是少用些丹药。”
贺兰决为着出海的事情,多日没有好好休息,此刻吃了丹药,精力霎时充沛,他笑着亲了亲担忧他的少年,解释道:
“和突厥大战之时,朕处理政务时一日阖目不过三两时辰,起先总觉颇损心神,自道士献上丹药,便是连日不休,朕也觉得精力充沛,想来这丹药却有奇效。”
祝乘风要接着劝谏的话顿住,垂眸看向手中的药丸。
贺兰池昏迷留在宫中由医官们照看,他身为重臣不能留宿皇宫,便日日回公主府。
天子则夜夜出宫来寻他,有时他已睡过一觉,起身时天子还在伏案处理政务。
到了此刻,他才知道天子竟是在用丹药提神。
是啊,天灾之下,国安民稳。
全然不似其余诸国的人间炼狱。
这个安稳,是要损耗多少人的心血才能换来?
怪不得原世界大战顺利,国安民泰后
盛世雄主,却英年崩逝。
原来是天子耗尽了心血,才换来了安泰的天下,祝乘风缓慢抬眸,回望着眼前的雄主君王,又猛地合上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