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嫔妃皇子,知道皇帝对于皇后留下的孩子的忌惮,便日日欺辱打骂,只为邀得先帝宠爱。
“先帝竟是此等恶父毒夫?”乍一听得这些,祝乘风对先帝厌恶更甚。
他一直知道先帝不做人事,苛待百姓,恨不得把百姓敲骨吸髓。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发妻和骨肉,也能恶毒至此!
讲述完往事的贺兰池,虽被气的胸膛大力起伏,但看祝乘风毫不掩饰对先帝的厌恶,还是玩笑道:
“驸马这话要是让朝臣听见,定是要狠参你一本了。”
“便是先帝当面,臣也会唾骂其不做人哉。”祝乘风拂袖道。
“一只披了人皮的畜生罢了。”贺兰池提起这些往事,眼底就隐现杀意。
祝乘风看清镜中的隐约杀机,思索几瞬问道:“潞王前不久,是不是被陛下诏回京城了?”
贺兰池眨掉想起母后时,泛上的眼底水光,提起潞王语带厌恶:“他在自己的封地,肆意盘剥百姓,私征百姓去为自己挖矿。被皇兄察觉,便诏他回京问罪。”
历朝历代,皇子成年后,便封王赐地,镇守一方。
先帝的其余三子,如今便各自在其封地处。
只不过,当今陛下天威甚重,并不允许政权分散,曾在登位之初,便一举剥夺了亲王实权。
当朝亲王便如吉祥物一样,空担着亲王名头,再无军政实权。
“朝中大臣,对此事有何看法?”祝乘风眼眸微眯,心中快速思量。
虽说当朝的亲王,徒有其名,但封地上的百姓却并不懂得这些。虽然陛下下令,废除了许多杂税,但也不能时时监管着亲王。
封地上的百姓,便被暗地私掠恐吓,白白交出许多钱粮。
他在四处游学之时,便时常见到封地的百姓,深受盘剥之苦。
贺兰池眉眼锋利,扯唇嗤笑:“应也是劝谏皇兄,要友爱兄弟罢了。”
各朝亲王,便如封地的土皇帝,对于亲王私收杂税之事,皆都心照不宣。
而当今治下,却容不得这些。
已经习惯亲王跋扈的朝臣,并不觉得潞王私征百姓为其挖矿,有所不妥。
“那却不能如他们所愿了。”想到自己的计划,立在身后的祝乘风声音疏淡,从后抬起贺兰池的下颚,让他仰头和自己对视:
“殿下如今要怎么对待潞王?这些陈年旧伤,可有痊愈之时?”
看着那双观音垂目的慈悲目光,贺兰池心头擂鼓,轻声道:“驸马若是想要我不追究潞王,我便听驸马的话。”
观音毕竟是慈悲的,许是看不得兄弟相残的事情发生。
贺兰池虽然对那些人恨极,却也愿意为了祝慈渡,生生忍下这些仇恨,违心道:“这些伤痕,早已不痛了。”
伤疤不痛了,内心却时刻煎熬,阴暗的心绪,如毒液般,日日侵蚀着他的灵魂。
垂目而望的祝乘风轻缓道:“殿下如此言说,定是友爱兄长之人。”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这和朝臣们一样,让他友爱的话,钝痛之感还是涌上贺兰池心头,凤眸微阖道:“我会放下仇恨,友爱兄长。”
“殿下肯定是要放下仇恨!”祝乘风温雅的声音,骤然而肃:“难道这些疤痕,就如铁链一样,把殿下深锁于永不见天日的仇恨中?”
慈悲温雅的驸马,第一次露出肃杀之气:“他们没那么大得本事,能让上阵杀敌,帷幄朝堂的泰安殿下,日日活于仇恨之中!”
听着这道肃杀之音落地,贺兰池豁然睁开凤眸,不可置信道:“祝慈渡,你在说什么?”
祝乘风捧住那张惊诧的脸:“殿下的这些伤疤,就犹如伤在臣身,让臣痛不可抑!”
“泰安公主要友爱兄长!”身着五品驸马袍的世家骄子,对着伤痕遍身的贺兰池,一字一句道:
“可臣!身为驸马都尉!必定要在天下人面前,为殿下,讨来一个公道!”
“叮叮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