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语几瞬,贺兰决巍峨肃穆的身形,突然僵住:“对了,是朕!是朕给公主和驸马赐下的婚约!哈哈哈哈哈!天子赐下的婚约!!”
衮服帝王,揽抱起昏睡的驸马,笑声由低变高,再戛然而止。
接触过泰安公主的人都知道,泰安公主自幼受欺,导致性情大变。有时会隐现疯态。
可却没人知道,持正威严的天子,和胞弟有着同样的疯病。
只不过一个显露于外,一个却深深隐藏,以为会隐瞒一辈子的贺兰决,怎么也没想到,只是初见驸马,自己从未犯过的病症,遍如海啸般席卷了他。
“为什么偏你是泰安的驸马!为什么你不会排斥泰安!你们去子折殿干什么了!啊?你们去干什么了!”贺兰决紧紧搂抱着祝乘风,一遍遍摩挲那沉睡的脸颊:“你们新婚夜可曾这样相拥入眠?可曾亲密无间?”
嫣红饱满的唇瓣微张,丝丝暖香溢出唇间,神情变换不定的贺兰决倏然一顿。眸泛幽光盯视片刻,便撕咬般吻了上去。
“……唔……”沉睡的驸马,发出一丝气音呜咽,舌尖反射性推拒,强势扫入唇齿的舌头。
“好甜!”舌尖刚一相触,贺兰决便身躯一顿,丝丝酥麻之意,由舌尖传播遍了全身。
在一刻不停的掠吻中,第一次和人亲吻的贺兰决,就犹如饿狠了的野兽,没有丝毫技巧,以狂暴之力,吸咬着软嫩的舌尖交缠共舞。
祝乘风长而密的睫毛颤抖,眼尾氤氲出薄粉,粉嫩的舌尖,被吸吮到颤抖发麻,一丝银线般的津液,从被蛮力征伐到闭合不了的唇角滴落。
“嗬,嗬……”舌头狂猛横扫的贺兰决,压制着驸马,不知餍足的强吻许久,才粗喘着抬眼。
薄唇点点印吻在那精致的眉眼,一路向下,亲至胸膛处时,沉迷的眼眸,突然扫视到了,属于驸马都尉制章的授带。
“轰!”绣章授带,霎时如一片惊雷劈中帝王,让他一时僵在原处。
他在干什么!被他压在身下的人是驸马!是泰安的夫君!泰安是他的亲弟弟!母后崩逝时,特意叮嘱过要自己要照顾好弟弟,他怎么能把弟弟的驸马压在身下!
而眼前的驸马,是会对他说,天子是圣贤之君的驸马!
哪个圣贤之君,会如此对待驸马!
若是此番事迹被驸马发觉,他又会怎么看待自己这个帝王!
一滴焯烫眼泪滴于祝乘风的心口,从未掉过眼泪的帝王,眼眸发红,轻轻抚摸了一下沉睡中的人,慢慢为他穿戴好驸马袍服。
万般不舍得起身,神情沉暗几瞬,又变回了肃穆的帝王。
他不能仅凭一己私欲,便让驸马陷入难堪。他不敢想,要是自己朝驸马出手,待人清醒后又该如何。
他当初强下赐婚旨意,已经做错,后来一见驸马,便一眼钟情,此为第二错。如今驸马和泰安婚约已成,相处和睦,他不能再犯错了。
垂于袖袍之中的手,攥出了点点血迹,帝王最后深看了驸马一眼,便向殿门大步而去。
就在贺兰决刚要打开殿门时,殿外内侍躬身道:“陛下,医官已经前来,是否现在就入殿为驸马诊治?”
殿内一片沉默,内侍和守卫的禁军们皆躬身行礼,在等待了一刻钟后,殿内才传出了天子圣令。
“驸马这边由朕亲自照看,所有人皆不必守于此处。”
“诺。”
“下官遵令!”
内侍和天子禁卫军们,朝殿门再行一礼,皆恭身远远退开。
贺兰决凤眸微阖,良久之后才倏然睁开。
转身返回塌前。
他不会对驸马做什么,他只是帮驸马寻找身体不适的原因罢了。
驸马醒来不会发现的。
挣扎许久的帝王,最终败给了自己的贪婪和渴求,却也一遍遍警告着自己。
只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垂下的帷幔轻晃,驸马刚被穿戴好的袍服,再次层层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