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宸风尘仆仆,鬓发微乱。

他远在西关,听闻宫中出事,跑死了三匹快马,日夜兼程赶回来。

“太子殿下!”

殿内众人齐刷刷跪地行礼。

“让开。”楚沐宸一把推开楚晏辞,扑倒在龙榻前。

他看到皇帝苍白发灰的脸色,声音发颤。

“父皇这是怎么了?”

“回禀太子,祭祀大典遭刺客行刺,陛下中了奇毒,方才突然咳血。”

楚沐宸猛地转身,冷冽目光扫过一众太医。

“张院士,难道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张院士刚要开口,却被楚晏辞已抢先开口,他抬手指向琉璃。

“也不知母后不知从哪找来的村妇,她替父皇医治后便让父皇吐血。”

李公公硬着头皮开口解释,“陛下是饮了太医院的汤药才吐血,与叶娘子无关。

“老奴还看到,叶娘子医治陛下后,陛下的脸色有所好转。”

楚晏辞森冷的目光扫向李公公,带着警告的意味。

楚沐宸却侧转过身,挡住了他的视线。

“母后亲自选的人,岂会有差?三皇弟这话,莫不是在暗指母后置父皇的生死不顾?”

殿内的气氛骤然变得压抑。

太医们默契地将头埋得更低。

楚晏辞咬得后槽牙咯咯作响,面上却挤出三分委屈。

“皇兄这是何意?皇弟不过是忧心父皇龙体,难不成看着太医院束手无策,还要任由来历不明的人胡来?”

他余光扫过琉璃施针的手,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楚沐宸虽不知母后从何处寻来这名村妇,但二十年来母后从未出过差错。

所以,他心中对皇后的安排深信不疑。

更何况,这名女子看上去倒不像是楚晏辞口中的村妇,在面对楚晏辞这般咄咄逼人的压力下,仍然能保持从容自若,丝毫不受影响,绝对不是一般人。

“张院士,即便你们现在毫无头绪,也不可轻言放弃,立刻再去想办法。”

张院士重重磕头,“微臣定当竭尽所能,肝脑涂地!”

“靠他们何时能救父皇?我亲自去请神医,旁人来的,我一概不信!”

话音未落,皇后悠然转醒。

她刚好听到了楚晏辞说的这句话。

即便,她此刻身体虚弱,却还是强撑着开口,“难得三皇子如此孝心,那就速速起程吧,陛下的病,可等不得。”

楚晏辞僵在原地,喉间发紧。

他不过随口一说,却被将了一军,只能咬牙拱手。

“儿臣领命,这就出发。”

楚晏辞离去后,殿内的气氛这才有所缓和。

太医们如蒙大赦般瘫软在地。

兰絮扶着皇后坐起,“娘娘,多亏叶娘子施针,您才醒得及时。”

皇后倚着金丝软垫,凤目扫过跪在地上的楚沐宸与顾云柠,眉宇间掠过一抹怒意。

“皇儿,西关灾情未平,你怎敢擅离职守?”

“儿臣听闻父皇龙体有恙,心急如焚,这才……”

“都是臣妾的错!”顾云柠膝行半步,怯生生地说,“臣妾不该派人送信给殿下。”

皇后冷笑一声。

她以前就对这个儿媳诸多不满。

虽然顾云柠生得花容月貌,但实在愚蠢。

若非当初太子非她不娶,她也不会心软同意。

太子未经宣召返京,本就犯了大忌。

此刻,顾云柠以为主动揽责就能帮到太子,简直火上浇油。

“本宫命你即刻返回西关,没有旨意,不许再擅作主张。”

楚沐宸喉头滚动,刚要辩解,瞥见兰絮拼命摇头的暗示。

顾云柠哽咽道:“母后要罚便罚臣妾一人,求您别责怪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