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听到他都不自称老夫了。

这神医性格的确有意思。

她转身去柜子里，拿出一个锦盒。

“小川，把这个服下。”

吕河川掀开盒盖，顿时一股清冽药香，沁得人灵台清明。

他二话不说将丹药吞入口中。

刹那间，原本雪白的须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墨瑾怔住了。

方才还白发苍苍的神医，此刻从头发、眉毛到胡子，全都变得乌黑。

他整个人都看上去年轻俊朗，只有胡子显得格外突兀。

琉璃拿出一面铜镜递给他。

“这……这是返老还童？”吕河川声音颤抖，满是不敢置信。

绕是他研究了一辈子医术。

未曾想过，还能做出这种让头发瞬间变黑的药。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吕河川迫不及待地从袖中摸出一把小刀，对着铜镜三两下刮去唇边胡须。

镜中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容，与他十八岁时的模样分毫不差。

“谁能想到，我这把老骨头竟还能重获新生。”

他激动地转身朝琉璃行了一礼，“多谢师父。”

“你是我的第一个徒弟，自然要送最适合你的东西。”

“现在看来，我得给自己一个新身份，以后我就叫小川，是师父的大弟子，整个神医谷就交给师父了。”

话音未落，吕河川掏出代表神医谷之主的玉牌，放到琉璃手中。

“这就当是徒儿的拜师礼。”

“你当真舍得？”

“这些俗物算得了什么，比起当个劳什子神医谷主，我更想跟着师父钻研医术。”

“对了，小川，你的大弟子是不是叫孤澜？”

“那小子还算有些天赋，可惜并不多，而且恃才傲物，老夫，咳……我只教了他一些皮毛，他就到处招摇撞骗。五年前我一怒之下，直接将他逐出了师门。”

琉璃又追问：“那二弟子叶梓菁呢？”

吕河川重重叹了口气，“那晚我回房，竟瞧见叶梓菁那丫头一丝不挂地躺在榻上，差点没把我这把老骨头给吓散架。”

他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当即便把她扔出谷去，这种人，哪配做我徒弟？”

琉璃抬手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无奈蹙眉：“小川，你挑徒弟的眼光着实该改改。”

吕河川连连摇头，“不收了！再也不收了。还是当徒弟好。”

有琉璃这样大方的师父，可比当什么谷主强多了。

墨瑾适时轻咳一声，沉声道：“既然神医不必再为陛下医治，也不必继续待在宫中，不如我派人送神医离开。”

吕河川听出这是嫌他在这里碍事，“那我就先去宫外等师父和师公。”

转身时，还不忘提醒墨瑾。

“今后你也别叫我神医，千万别露馅，跟我师父一样叫小川就行。”

墨瑾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抽搐。

这位神医谷主，入戏也太快了些。

但看得出吕河川十分满意这个新身份，他也只能接受，被一百多岁高龄的‘老人’叫师公。

“走吧。”他在前面带路。

“回头见，师父。”吕河川还不忘给琉璃挥手道别。

***

接下来两日，琉璃准时前往皇帝寝殿医治。

太医院众太医们也准时复诊。

龙榻上皇帝身体日益好转，一个个都对琉璃的医术佩服的五体投地。

张院士更是惜才之人，趁着没人打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锦盒，送到琉璃面前。

琉璃看到盒子里是一支五百年野人参，不由蹙眉。

“张院士这是何意？”

“叶娘子妙手回春，这是老朽一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