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重要，她继续说，“我从来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也不需要那所谓的救命之恩，这世上被我救过的人有许多，难道我都要携恩图报么？”

“你……你当初说，让我记住，是谁把所有的钱都拿去买药，为我吊住一口气，这样共患难的情分，让我将来定要好好报答你。”江玄说这些话时，死死盯着她。

琉璃笑出声，语带嘲讽，“我为什么那么说？因为你被我救回去后，天天寻死，我只能那么说让你活下去。”

“不是的，不是这样！”

“江玄，既然你这么想报答恩情，我现在就给你个机会，如何？”

琉璃话音一转，嘴角勾起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江玄毫不犹豫点头。

他就知道，叶琉璃跟自己一样都是自私自利的人。

怎么可能善良到不需要别人的回报。

“现在就死在我面前，当我从来都没救过你。”琉璃将一把匕首放到他手里。

江玄怔住了，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

这怎么可能？

明明他和琉璃是一类人，惺惺相惜。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琉璃，我知道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我很认真。”琉璃挑眉，“难道，你说的报恩都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并非真心。”

“不，我当然是……”江玄还在说话。

可琉璃已经听得不耐烦，抓起他手里的匕首，狠狠刺进他的胸膛。

鲜血喷溅出来时。

她松开匕首，用袖子遮挡，免得让血溅到自己的脸上。

这一系列动作看得江玄仿佛从来都没认识过她。

“你真的舍得……”江玄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

伤口传来的疼痛，不断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琉璃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其实，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说完，一脚将他踹下马车。

“琉璃！”江玄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满身是血，胸口还捅着匕首的样子，把街上其他的百姓都吓得失声尖叫，朝着四面八方躲开。

此刻，他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不清，耳边在轰鸣。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十三年前那个冬天。

好冷……

他意识模糊的时候，感觉到有双粗糙却又温暖的小手，把他背起。

然而，他被带到一个温暖又破旧的屋子。

“阿姐，这个人好像快死了，你把他带回来，万一死在我们家里怎么办？”

“嘘，别说晦气的话，你拿着钱去找郎中。”

“咱们家本来就没多少钱，还要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花……”

两个稚嫩的声音说了许久，屋里才重新安静下来。

三天后，他醒来时，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漆黑明亮似珍珠的眼睛。

这是双只需要看一次，便永远都忘不了的眼。

“不要走……琉璃……”

一抹红衣走到他面前，将他扶起来带走。

琉璃始终在马车上，没有下去关江玄的死活，直到她看到就连朱玉都来了，心头涌上一股不安感。

“主人，东西我已经买齐全，咱们走吧。”宿然提着大包小包回来。

“嗯。”

琉璃心不在焉地放下车帘，闭目沉思。

宿然架着马车离去。

一路上，他哼着小曲，发现有人一直鬼鬼祟祟在背后跟踪。

“啧，又有跟屁虫。”

琉璃本就见到江玄和朱玉心情不佳，冷声道：“都杀了。”

“主人你认真的？”

“要是做不到，我回去后就换个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