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话耗尽他体力。

他急促喘息着，目光转向琉璃，“你娶了一位好夫人。”

“圣上谬赞。”琉璃俯身行礼。

墨瑾从怀中取出玉玺，双手高高奉上。

皇帝盯着那枚象征皇权的玉玺，神色复杂，“看来丞相也站在你这边，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保管。”

“丞相忠君爱国，只是不希望玉玺被贼人夺去，那将是不可挽回的后果。”

皇帝凝视着他许久，虚弱地开口：“墨瑾，你上前来。”

墨瑾起身，一步步走到龙榻边。

皇帝浑浊的眼珠泛起血丝，“依你的才能，若是拿着玉玺称帝，必然能给夏国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陛下！”

几名老臣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

太子楚沐宸更是脸色煞白。

可皇帝周身散发的威压，使得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墨瑾却神色平静地开口道：“罪臣相信，太子贤德，夏国定会迎来太平盛世。”

楚沐宸猛然抬头，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皇位触手可及之时，墨瑾竟会拱手相让。

皇帝的目光扫过太子，摇了摇头，“孤的孩子，孤最了解，他优柔寡断的性子，如何担得起江山？”

“太子勤奋好学，再多给几年时间，定能有所改变。”

“来不及了。”皇帝死死攥住墨瑾手腕，“丞相已经先孤而去，孤如今最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墨瑾急忙伸手扶住皇帝颤抖的身子，“圣上切莫激动。”

“来人！替孤拟旨。”

翰林院士踉跄着扑上前。

太监们已经将笔墨纸砚都准备好。

“朕即位数十载，殚精竭虑护夏国安稳，然奸佞作祟，忠良蒙冤。今昭告天下，战王墨瑾通敌卖国乃长公主楚玥、三皇子楚晏辞构陷之阴谋。墨瑾忠勇无双，当还其清白，官复原职，世袭罔替！”

殿内众人屏息凝神。

翰林院士执笔的手不住颤抖。

“三日后，将楚玥、楚晏辞二贼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皇帝咳出一口黑血，强撑着继续说，“三皇子母妃一族，助纣为虐，即刻抄家，男丁流放千里，女眷没入教坊！长公主府查封，其党羽一律严查，一个不留！”

旨意念罢，殿内一片死寂。

几位曾弹劾过墨瑾的老臣面色惨白。

唯有琉璃察觉到墨瑾挺直的脊背终于微微放松，那道背负的枷锁，终于轰然落地。

皇帝背靠软垫，缓了缓。

琉璃又喂给他一小瓶灵泉水。

“再拟一道圣旨。”

“是！”翰林院士赶紧重新拿起笔。

“夏国危难，全靠战王墨瑾一夫当关。为孤铲除长公主这等密谋造反的逆贼，肃清皇宫和京城内离国太子萧蕴安插的奸细。

“所有与长公主合谋造反之人，全部抄家，问斩。其三代内不得考取功名，不得进入京城。

“今恢复墨瑾战王身份，虎符交由战王保管，再封战王为摄政王，辅佐太子登基。”

太子楚沐宸猛然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根本没想到父皇最后还是愿意给他机会。

“战王之妻叶琉璃聪慧无双，医术通神，封一品诰命夫人及女医圣，赐封地北荒、琼州两地。”

圣旨写完，翰林院士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墨瑾与琉璃并肩叩首谢恩。

太监们捧着墨迹未干的圣旨，呈到龙榻前。

皇帝缓缓拿起玉玺，重重按在圣旨末端的空白处。

他又颤巍巍握着狼毫，在圣旨角落签下自己的年号，字迹却苍劲有力。

做完这一切。

皇帝如释重负地瘫倒在龙榻上，浑浊的双眼望着头顶明黄的帐幔，嘴角泛起一丝释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