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百多年过去了,商税还是这个税率,但商人们实际要付出的可不止那点税钱。

商人们想要顺利在一个地方做生意,就得打点好当地的父母官,本该交给国库的税钱,都进了那些官员的口袋。

圣上每每想到这,都忍不住痛心疾首,他一个皇帝一件黄袍能穿三年,皇后的凤袍也是缝缝补补多年,底下的官员却穿金戴银,绫罗绸缎,大鱼大肉。

他想整治这种情况不是一天两天了。

所以这次殿试题目的大致意思是:如何提升商税收入。

放在最上面的卷子是考官们选出来的第一名,依次按顺序下去。这些卷子的考生名字是被封起来的,避免圣上看到名字先入为主。

大明是禁止海运的,陆川虽然有些想写开放海运,但还是不敢太过放肆,戳那些古板文官的神经,还是功名比较重要。

陆川写的是想要富先修路,把各个地区的特色商品流通起来,官府宏观调控价格,以此来提高商税的收入。

同时推广手工艺的发展,也就是科技发展,以唐政的农具举例,提高农户的生产力,解放更多的劳动力,这些多余的劳动力就可以投入到工业,工业生产商品销售,便能产生商税,从而达到增收国库。

圣上的目光在这张卷子上停留许久,对卷子上写的策论很心动,但修路这种事情,花费巨大,不是现在的大安有能力修建的。

至于推广手工艺的发展,这个倒是可以做到,并不需要花费太多。

圣上这几年已经意识到手工艺的重要性,先进的工具,确实能提高生产力。圣上对这一条策论很认同。

这张卷子大胆新颖,虽有些不切实际,但瑕不掩瑜,圣上在心里默默点头。

把十张卷子看完,这个主考官不愧是圣上钦点的,选出来的卷子都很合圣上的心意,递上来的卷子名次也基本符合。

圣上觉得瑕不掩瑜的那张卷子,被排在第六,他想了想,把那张卷子放到了第四,为二甲传胪。然后就不再做变动。

王大总管接过卷子,把弥封一个个拆开,圣上看着他拆弥封,不知想到了什么,问道:“永宁侯的那个儿婿是不是今年考试?”

三年前的那篇策论,对当时赈灾起了很大作用,受灾而死的百姓的比往年少了很多。圣上对那篇策论的作者还有一点儿印象。

王大总管一边拆弥封一边回答,王勤能做大总管,记忆力还是很不错的,很快就从脑海里搜寻出这个人来。

“回陛下,正是今年考试,听老奴那干儿子说,陆举人会试时考了第七名。”王大总管的干儿子王公公掌管着报社的审核,对谢宁的夫君陆川还是比较熟悉的。

圣上接过宫人奉上来的热茶,惬意地喝了一口,有些诧异地抬头:“哦?那看来永宁侯这个大老粗,找的儿婿还不错嘛!你看看这里有没有他儿婿的卷子。”

因为陆川以前给圣上留下的印象不错,圣上对他起了一点儿兴趣。

王大总管此时正好把弥封都拆完了,很快就找到了陆川的名字,一看就笑了起来。

“陛下,这就是陆传胪的卷子。”

“传胪?”圣上拿过卷子,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字迹。

王大总管含笑点头:“正是。”

圣上问:“他坐在哪里?”

“第二排右侧第一个。”

殿试的座位是按照会试的排名坐的,因为陆川会试成绩还不错,被安排在前列。

圣上平日里事务繁忙,说是亲自监考,也不过是在开考是随便看一眼,然后就走了让考官们监考。

由于陆川坐得比较靠前,圣上对他还真有点印象,因为陆川是在前面几排考生里,长得最好看的,圣上不免对他多留意了几眼。

圣上迟疑了一下:“这第三名是谁?坐哪儿?”

王大总管伺候了圣上十几年,虽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也能揣摩对七八分,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圣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