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一改往日的温柔,难得严肃地对林小姐说:“那位探花郎,你就别惦记了!改日让你父亲寻摸几个好后生挑选,也未必会比探花郎差。”

林小姐怔愣住了,明明昨天母亲还很温柔地对她说,只要探花郎人品没有太大的问题,她可以遂了自己的意。

虽然母亲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但她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是他夫郎不同意吗?还是探花郎自己不愿意?母亲可以让人去跟他们谈,想必摆出父亲的名头,他们会回心转意呢?”

林夫人严肃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她怜惜地看着女儿,自己这个女儿一向懂事,也就在自己亲事上任性了一回,她也想成全女儿,但这事儿还真成不了。

看着女儿微红的眼眶,林夫人叹了一口气:“你可知探花郎的夫郎是谁?”

林小姐摇头:“女儿不知。”

“永宁侯唯一的哥儿,三年前嫁了个秀才,那秀才正是今科探花郎。”

林小姐瞳孔微缩,震惊不已,紧接着便是希望断绝的悲伤涌上心头,她和探花郎再无可能了。

林夫人说:“这探花郎只是个穷书生,三年前还只是个秀才,永宁侯把他仅剩的国子监荫生名额都给了探花郎,他才能考中探花。”

“永宁侯府对探花郎的恩情大着呢,更何况永宁侯还是个护犊子,谁敢欺负他家哥儿,他能当场和人结仇。”

林小姐听出了母亲未言之意,林家的女儿是绝对不可能当妾的,若是执意要嫁与探花郎当平妻,以女子之身压哥儿一头,恐怕会得罪永宁侯。

这跟当初连英杰退婚还不一样,当时连英杰还没和谢宁成亲,退婚对谢宁的影响虽大,至少不耽误谢宁再找。

若是探花郎娶个女子当平妻,说得好听原配是正君,实际却是贬妻为妾,那可是重重打了永宁侯的脸面。

林小姐知道父亲是不会同意的,她虽然伤心,却只能忍痛放弃。

京城里对陆川有心思的女子,可不止林小姐一个人,那日凡是看过探花郎游街的未婚女子,大多数都对他心动了。

像林小姐这样的官宦人家,一听到探花郎的夫郎是永宁侯府的哥儿,基本都打退了堂鼓。

但也有一些例外,一些官位比较低的小官之家,还有商户人家,反而对陆川更加热衷了。

他们不要脸面,觉得把自家女儿嫁过去当妾也不错,也不至于得罪永宁侯府,毕竟男人纳妾是很正常的事儿。侯府为了自家哥儿就会拉拔儿婿,而探花郎得了侯府的助力,步步高升,他们也能凭借女儿沾光。

相当于是凭借女儿搭上探花郎,又通过探花郎搭上永宁侯。

正在写请帖的陆川并不知道这些人的打算,他要请的同窗不少,需要他一个个写请帖送过去。

而谢宁作为当家夫郎,这还是他第一次操持这么大的宴席,哪怕有齐管家和刘嬷嬷这两个得力下属,仍然忙得不可开交。

因为陆川现在考上了进士,虽然还没授官,但已经能把门匾从陆宅换成陆府了。

陆府里的奴仆并不多,谢宁特意从侯府调了些人手过来,才勉强支应起来。

谢宁还邀请了报社的记者和报童们,一起来参加陆川的庆功宴。

素来安静的陆家,热闹了一整天,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后,陆川和谢宁都累得瘫坐在椅子上。

陆川负责在前院招呼男宾,谢宁则在后院招呼女眷,两人陪笑了一整天,感觉腮帮子都笑累了。

白玉贴心地给两人端上润嗓子的茶汤,撑着疲惫的身子说:“公子,姑爷,喝口茶润润嗓子吧。”他今日跑前跑后的,也累得不行。

陆川没有力气说话,抬手示意白玉把茶汤放桌子上,闭眼休息了好一阵,自觉缓和了一些,才端起有些微凉的茶汤,直接一口闷了。

谢宁比陆川好一些,恢复得比较快,此时已经拿着糕点在吃着了,偶尔来口茶水解解腻。今日他们作为主人,没太多时间用膳,谢宁饿了好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