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伸手探了一下水温,顿时睁大了眼睛:“这水还是热的!”

听到杏花的话,其余人都伸出手来试了试,都惊叹不已,直呼京城就是不一样。

白玉留下的两个小丫鬟看到客人对这些便利的设施感兴趣,便笑着上来给大家介绍。

于是她们跟着小丫鬟,见识了花洒和蹲坑以及抽水马桶,客院特意做了蹲坑和马桶,以防客人不适应蹲坑或者马桶,这样两样都可以选择。

杏花说:“真没想过,这茅厕还能建在屋里,这天冷不用出屋子真好。”

“是啊,京城真好!”

“一拉绳子水就下来了,把那些秽物直接冲走,可真神奇啊!怪不得会把茅厕建在屋里。”

大家参观完屋子,就有嬷嬷领着两个丫鬟给她们一人送了一身衣裳。

嬷嬷笑着说:“府里的白玉哥儿见客人们穿得单薄,便做主让老奴给客人们送了几套衣裳过来换洗。”

青哥儿她们纷纷看向较为沉稳的女子,显然在她们这群人中,这个女子是做主的人。

陈二娘说:“多谢主家费心,这会不会太破费了?”她瞧着这些布料还不错,都是用棉布做的。

嬷嬷笑了一下:“破费倒是不破费,只是这些衣物是府里下人还未发下去的秋衣,暂时挪来先用了,希望客人莫要嫌弃。”

青哥儿惊得张大了嘴巴,这布料竟然是给下人穿的?他在家中的时候,至多也只能穿细麻的衣裳,也就去了张家,才有几身棉布衣裳。

京城的人真有钱。

陈二娘连忙说:“自然不会嫌弃,我们还得多谢陆大人和陆夫郎收留呢。”

老嬷嬷送了衣服过来没多久,就又有丫鬟送饭菜过来,两荤一素,是厨娘紧急炒出来的。

洗漱过后,青哥儿穿着新的衣裳,吃着热腾腾的饭菜,突然就哭了出来。

这样的生活太过美好,就像是幻想一般,咬牙决定跟着陆大人上京的时候,他心里满是忐忑,却不料能受到这样的接待。

青哥儿一哭,不少姐妹也跟着一起哭,这一路太苦了,连最沉着冷静的陈三娘都一边吃一边流泪。

本以为张家和杨家倒了,她们就解脱了,没想到回家之后却是另一番苦难。

张家和杨家的后院,有不少女子哥儿被抢掠进府,她们有些原本是有未婚夫的,却因为张家和杨家横插一杠,成了他们后院中的一名小妾。

张志新审查过后,把那些无辜的女子哥儿都放归回家,原本有未婚夫的,自然早就断了婚约,而没有婚约的,也不会有人愿意娶她们。

最重要的是,张家和杨家的人被收押起来,百姓们无法对他们泄愤,便把怒气发泄在这些在张家和杨家做过小妾的女子哥儿身上。

连理由都是现成的,她们虽然是被强抢去的,但却在张家杨家享受了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张家和杨家的罪行理应有她们的一份。

陈家的祖宅在张家倒下后回到了陈老的手中,陈老是当时合水县中最名最高的,不少当地的百姓都听陈家的话。

陈二娘仍然记得,她回到家中后,有多少曾经的叔伯,劝爷爷不要收留她,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怕不是陈家自愿嫁的,哪怕她只是杨家的小妾。

陈二娘是陈老的孙女,她爹是陈老的大儿子,被杨钦这个狗官杖打后关进牢房,因为没有药医治,重伤发热不治而亡。

当时整个陈家都倒了,陈二娘也被张家献给了杨钦,她也就成了杨钦后院里第十一名小妾。

她上头有个姐姐,幸好她姐姐被嫁到了外县,才没有像她一样遭受杨家和张家的毒手。

听到那些叔伯的话,陈二娘才惊觉,做过杨家和张家小妾,是她们永远的污点,不光是她们自己心中的污点,也是合水县百姓眼中的污点。

合水县已经容不下她们了。

于是陈老就求到陆川面前,求陆川给他的孙女指点一条活路。

合水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