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几人能主动来找陆川说话,除了他是用荫生名额进来外,主要也是因为他刚刚在课上打瞌睡,被钟博士给罚了。
有相同的爱好不一定能成为朋友,但有相同的敌人,或者共同讨厌的人,肯定不是敌对的。
苏幕他们四人在国子监,算是不学无术那一类,说得上是老师同窗都不喜欢往来的类型。
他们是今年勉强考过秀才后,才升入澄心堂的,少年人都喜欢拉帮结派,其他人一心读书,只有今天入学的陆川,看上去不是特别好学。
聊了一会儿发现大家的志趣相同,都隐约透着不喜读书的观念,几人跟陆川的关系愈发融洽。
能不一样吗,上了一节课,陆川眼神里都透着一股厌世的感觉。
语文已经很难了,现在学的文言文就更难了,陆川内心默默流泪,正式学习跟自己看书果然不一样。
特别是钟博士还留了一篇策论课业,他今晚回去,既要抄写,又要写策论,想想内心更苦了。
聊过之后苏幕几人发现和陆川越发投缘,就开始自报家门。
苏幕:“我爹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天天弹劾人得罪人,害得我都没什么朋友了。”
唐政:“我爹是殿前大学士,学识渊博,天天压着我读书,可烦了。”
刘扬:“我爹是户部郎中,刚好我喜欢算数,可惜现在当官必须要科举,好讨厌读那些四书五经。”
席东:“我爹是昌盛伯,我跟他们一样,都是被家里逼着来读书,太难了。”
陆川:“……”
第一次见面,需要聊得这么深吗?!!
既然对方都自报家门了,陆川也不好藏着掩着,何况当永宁侯的儿婿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大家迟早会知道的。
陆川笑道:“我没什么身份,唯一值得一说的就是永宁侯是我岳父。”
苏幕几人一脸震惊!
苏幕指着陆川脱口而出:“你、你就是永宁侯府的儿婿?!!娶了他家那彪悍哥儿的穷秀才?!!”
陆川边点头边皱眉道:“我夫郎很好,并不彪悍。”
看到陆川点头确定,几人被震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反应过来陆川说了什么。
苏幕轻咳一声:“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说。”
作为一个大男人,随便说嘴一个哥儿,还是同窗的夫郎,他实在羞愧。
陆川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他看得出来苏幕不是有意的。
席东比较爱八卦:“陆兄,原来你就是谢家哥儿的夫君啊,在京城的权贵圈子里可是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说不知道永宁侯从哪寻摸来的穷秀才。”
陆川看着席东,没在他眼里看到嘲讽,只有满满的八卦欲望,他就知道这人单纯是没心眼。
陆川心想,他以后还要在国子监待三年,未免一堆好奇的人来打搅他读书,不如现在都说清楚,让大家满足了好奇心,就不会再因这事儿来烦他了。
“我家就在城外的花溪村,离京城不远,之前是在镇子上读书。”
席东好奇地问:“那你是怎么跟永宁侯府的人认识的?之前谢家二郎为了他家弟弟,在京城都寻遍了人,还闹出了不少笑话呢。”
看陆川表情不对,苏幕赶紧打圆场:“席东是说,你在镇子上读书,可不在永宁侯府挑选的范围内。”
唐政也附和:“对对。”
陆川知道,宁哥儿因为之前的未婚夫退亲,受尽闲言,他只有心疼,哪里会因为他的名声不好而心生芥蒂。
他与宁哥儿朝夕相处,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说实在的,陆川有时候还庆幸,幸好宁哥儿被退婚了,不然他和宁哥儿就没有缘分了。
不过他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实在阴暗,从不宣之于口。
陆川平复心绪,解释道:“陆某家中贫穷,今年乡试不过,实在没钱继续读书,便到京城的庐阳茶馆做账房先生,以维持生计。”
苏幕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