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阿楚的逆鳞,从来没有他。

李楚楚视线蒙眬,她陷入了一个无比冗长又杂乱的梦,她在重重迷障中找不到出口。天外低郁的声音一遍又一遍传来,她如何努力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循着那道声音,跟着走出迷障。

入目是薄烟一般的软帐,窗外明亮,光柱投进室内,细小的颗粒在空中沉浮。李楚楚偏头,看清趴在手边清俊的半张脸,微微一怔。

她抿起唇,视线落在李轸一圈青色的胡楂儿和眼下的青黑上,微微叹了口气。她昨晚好像说了很过分的话,此刻回想起他弯腰捂住心口的模样,有一丝懊丧。

门轻轻从外面推开了,李楚楚忙闭上眼睛,如月走到床边,小声说:“大爷,王副将在外头找呢。”

李轸的声音哑涩,他咳了两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辰时正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粗粝的手抚上她的脸,他小声道:“好好看着,我出去了。”

关门的声响扣上一室静谧,李楚楚这才转头撑着自己坐起来。她的心口有一丝闷痛,却难得有些舒畅,连日来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柜子里珍藏了上好的燕窝,如月等李楚楚醒了,便熬上了一盅。李楚楚端着碗,手上轻轻搅动勺子,听到外头有人请安。

李楚楚看着李纤纤面色含笑地走过来,分明是看了十几年的脸,如今细细瞧来,竟有些陌生的错觉。如月不喜欢李纤纤,上了茶也不招待,自顾自坐到一边做针线活去了。

李纤纤倒不尴尬,自己坐了高凳,仔细瞧了李楚楚一回:“怎么又病了?我还说找你一道做帕子,真是个小姐的身子。”

李楚楚放下碗,平静地问:“你昨儿去大哥书房了?”

李纤纤面上的慌乱一闪而过,勉强道:“二姐怎么知道?”

李楚楚有些无力:“纤纤,答应我不要和他有更深的纠葛了。”

她一直以为李纤纤好歹是真的需要她保护的,现如今才发现自己才是这府上最傻之人。这样陌生的妹妹,让她有一种既定事实远非表面那样简单的不确定感。

既然李楚楚都知道了,李纤纤也不装了,索性开门见山:“二姐你还不明白吗?这个家只有大哥才最有话语权,能护住我们的也只有他。”

李楚楚攥住被子,她怎么不明白?若是不明白,何必与李轸虚与委蛇?她淡声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更不是你去找他的理由。”

李纤纤冷笑一声:“二姐有大哥,自然什么都不怕。如今,我在这府中无依无靠,只有靠自己才能活得安稳不是?”

这一番话着实颠覆了李楚楚原本对李纤纤的认知。李纤纤不是蠢,她是太精明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李纤纤,他不是能让你玩弄于手掌之人,这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李纤纤对上李楚楚的眼神,羞恼道:“我做什么了?我不过是想与大哥更亲近些,好让他也庇护庇护我!我有什么错!倒是你,不顾伦理,勾引大哥,和你相比,我高洁得很!”

“三姑娘慎言,二姑娘好歹是你的亲姐姐,又一直护着你。”如月见她说得实在不像话,忍不住替李楚楚抱屈。

李纤纤恨恨地说:“这不过是她一厢情愿,我何曾需要她的保护?别把自己想得那么伟大。你和大哥在一起,为了什么你自己应该比我清楚!”

这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月眼神愤愤,恨不得立时请李纤纤出去。李楚楚抱住头,觉得胀痛难忍。李纤纤“哼”了一声:“若你不想和我站在一边,那咱们各凭本事活下去吧。”

可笑,真是可笑,她竟然就这么和亲妹妹分道扬镳了吗?李楚楚拉住如月的手,满是痛苦和迷惑:“我做错了吗?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不该是这样的。”

三姑娘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如月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安抚李楚楚道:“姑娘你没错,你费心费力护着她有什么错?不过是人心贪婪,惯会嫉妒罢了。”她停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