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濡动了动唇,又说了一句感谢的话,之后又鼓足勇气说道:
“妾相信王爷,既说了这话,就一定会保护妾的,但是,妾无名无分的跟着王爷,多少还是会让人说闲话的,妾立身不正,哪怕有王爷护着,也难免会遭人非议。”
这又是在要名分。
宣炡看着怀里的女人。
她可怜是可怜,美丽也美丽,但就是心眼太多。
分明都这样了,还有心思跟他耍心眼。
心里冷嗤一声,面上不动声色:“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把你送给本王吗?”
姜濡心口一紧,她也想知道原因,她问姜泰昌了,但姜泰昌不说。
她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男人,总觉得今天这个男人会说一些很重要的话,而这些话里,有她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姜濡咽了咽喉咙,低声问:“为什么?”
宣炡眯眼:“你父亲没告诉你?你回了姜府一趟,没问他?”
姜濡垂眸:“我问了,他没说。”
宣炡嗯道:“不说也正常,你父亲卖女求荣,这种事情说出来并不光彩。”
姜濡咬住唇,他在骂姜泰昌,又何尝不是在骂她?
宣炡撩起她的一丝秀发,一边把玩一边说道:“其实是陛下让他这么做的。”
姜濡震惊:“陛下?”
她再想也想不到,姜泰昌的行为,是陛下授意的。
只是,怎么可能呢?
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会……
姜濡忽然想到了那块信物后来她跟李婶打听了,那块信物,是宣炡的贴身玉佩。
正是因为有了那块玉佩,李婶才没任何怀疑的放她进了庄园。
姜濡原本还奇怪,姜泰昌怎么会有宣炡的贴身玉佩。
如今似乎一切都通了。
宣炡的贴身玉佩是给了陛下的,然后陛下又给了姜泰昌。
而陛下这么做,是想将姜泰昌跟宣炡捆绑在一起。
宣炡是绝对忠于君王的,那么姜泰昌跟宣炡捆绑在一起后,那也就是表明了忠君的态度。
也就是说,在三方鼎立的朝堂里,姜泰昌站在了陛下那一边。
而她,是维系姜府跟摄政王府关系的那一根纽带。
想通这些后,姜濡又吃惊又骇然。
吃惊的是,姜泰昌今天的这种做法,只证明他以前并不是忠于君王的,或者说,他忠于君王,但也忠于德妃一派和皇后一派,他是三面倒的,哪边有好处,他站哪边。
骇然的是,姜泰昌如今选择了站队,只证明他有什么把柄,被陛下抓到了,或者说,他有什么野心,只有陛下这边才能帮他办到。
而不管是有什么把柄被陛下抓到了,还是有什么野心只有陛下才能帮他达成,她这个送出去的女儿,就真的成了一个炮灰。
第34章 拔凉拔凉
把她送出去,不是真的要维系什么,朝堂上权势的维系,靠的也不是她这样的一个女人。
姜泰昌把她送出去,只是在表态。
如今他的态度已经表明,她是生还是死,都不重要了。
她就算真的死了,姜泰昌也不会为她掉一滴眼泪,或是伤心半分的。
他指不定还会借着她的死,再次表明一次忠心呢。
想清楚这些,姜濡心底拔凉拔凉的。
难怪姜泰昌死活不跟她说,为什么要把她当物件一样送给摄政王了。
因为他说不出口。
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哭多了,还是因为姜泰昌的冷血彻底吓到了她,姜濡一时没了哭意,只是心头恐慌,脸色骇白。
原来在她被姜泰昌送出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相当于一个死人了。
悲痛到了极致,姜濡反而平静了下来。
关键时候,她不能指望姜泰昌,也不能指望姜家,她能指望的……
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又在心底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