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被两人夹在中间,挣扎着伸出头,脆生生道,“娘亲我没事。”

她们娘俩被男人护在怀里,头发丝都没伤一分,听见女儿没事,阿鸢提起的心才重重落下。

“娘,坏叔叔受伤了。”

小姑娘拉住阿鸢的手,让她看卫循的后背。

男人虽穿的冬衣,可火球直直冲上来,锦袍被烧出巴掌大的洞,后背燎起狰狞的血泡,看着就疼,但他却强忍着一声未吭。

阿鸢表情怔怔,卫循侧了侧身子遮住她的视线,“无碍,一点小伤。”

他是用了心计接近阿鸢,但不想用伤惹她愧疚。

而且他心中还存着一丝隐秘的期望,阿鸢会不会心疼他。

然而阿鸢只是抿了抿唇,便移开了眼神,语气冷淡的道,“刚才多谢卫世子,现在我们没事,卫世子可以离开了。”

“阿鸢......”

卫循表情有些受伤,没想到阿鸢真的不管他。

以前但凡他受伤,便是只破一层皮,阿鸢都如临大敌,捧着伤药求着他敷,那双我见犹怜的杏眼带着祈求,卫循再硬的心都被她软化。

可就是那双杏眼,此时装满了冷漠。

卫循胸口闷疼,心尖的疼比后背的伤痛更加难以忍受。

“卫世子还有事?”

阿鸢强撑着冷漠,只是袖中的手已紧紧攥住。

卫循喉头艰涩,眼尾泛起猩红,“我想陪阿满一起放花灯。”

他好不容易支开谢铮,还没和她们母女相处,不想就这样离开。

“卫世子还是先处理后背的伤比较好。”阿鸢垂眸,语气明显是拒绝。

而且卫循的衣服被火球烧伤,就这样放花灯也不雅。

他那样重规矩礼数的人,又怎会容忍人前失仪。

“无妨。”

他看了眼长远,“把你的外袍脱给我。”

长远:“啊?”

他虽震惊,但也不得不照做。

幸好两人身量差不多,又同穿的黑色,卫循换上并不突兀。

“这样可以去了吗?”

他执拗地站在那,因为伤痛脸色有些发白,尤其深冬的夜里,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阿鸢睫羽轻颤,抓住女儿的手,“随你。”

这便是答应了。

卫循唇角扬起,竟有些毛头小子的兴奋。

长远环住肩膀,冻得瑟瑟发抖,“爷......”

您别光顾着哄媳妇,也看看我啊。

卫循侧目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去吧。”

“哎!”

长远一点也不怪卫循过河拆桥,今日是花灯节,阿鸢没带春桃出来,他抽出身来正好去陪媳妇。

谢一在旁边看了全程,总觉得怪怪的,这卫世子出现的时机也太巧了。

而且今日这事,他要告诉将军吗?

......

京兆府为百姓查案办案,卫循作为京兆府少尹,京城的百姓鲜少有不认识他的。

“卫大人,您来这放,这里花灯飘得远。”

卫循跟着阿鸢母女刚到河边,就有百姓招呼他。

原本拥挤的人群散开,给他们空出一个位置。

“多谢。”

卫循抱拳,手臂扯到后背,他的眉心微蹙。

阿鸢看到,原本到嘴边的拒绝也咽了下去。

算了,他要跟便跟着吧,自已不理他就是了。

阿满不懂大人之间的纠葛,拿着花灯蹭蹭往河边跑。

“慢点,别掉水里。”

阿鸢看得心惊肉跳的,紧紧在后面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