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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循伤得重,不宜舟车劳顿,长远将他在山下的别院安置。
大夫早已等着,阿鸢跟着长远进屋,卫循躺在床上尚未醒来。
他身上换了干净的衣衫,但房中的血腥味却未散尽。
大夫提着药箱在床边替他诊脉,阿鸢绞着手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卫世子失血过多,伤及肺腑,需要好生养着,尤其今晚是关键,若他能醒来倒好,若醒不来......”
大夫诊完脉,一脸凝重。
“若今晚醒不来呢?”阿鸢急声问道,语气都有些打颤。
“若醒不来......”大夫摇摇头,叹息一声,“那娘子便给卫世子收拾后事吧。”
“轰!”
阿鸢大脑一片空白,“收拾后事......”
她不要,她不要看着卫循死。
“大夫,你救救他,你肯定能救他的对不对?”
大夫提前被交代过如何说,卫循的伤虽看着严重,但养两天差不多就能大好,看着阿鸢崩溃的模样,他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只要他晚上不发烧,明日就能醒过来了,今晚你们定要照顾好他。”
“那我今晚亲自看着他!”
交给别人,阿鸢不放心,而且长远他们都是男人,别院里连个丫鬟都没有。
卫循若真烧起来,他们伺候地也不精心。
“那这样更好,有娘子照顾,卫世子定好得更快。”大夫低头提着药箱支吾道,他本就心虚,这会儿只想逃。
还好阿鸢的心思都在卫循身上,又问了他几句医嘱便放他走。
从别院出来,大夫拿起袖子擦擦头上的冷汗。
他早就听闻卫世子对谢娘子用情至深,没想到为博心上人怜惜,竟对自已下手这么狠。
大夫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怎么会不理解卫循的心思。
少年郎啊。
......
阿鸢先去简单梳洗一番,长远端来晚膳,可她哪里有胃口。
“谢主子,您多少吃点,不吃饭哪有力气照顾爷呢。”
长远搬出卫循,阿鸢只能逼着自已吃了半碗饭。
“再去端些米汤来。”
卫循虽昏迷着,可他也得吃点东西。
“哎。”
长远很快就将米汤端来,他放在床头的小桌上,悄悄看了眼自家爷。
仿佛察觉到他的视线,卫循呼吸都凝滞几分。
长远不敢多留,放下米汤就快速出了门。
房间里只留下卫循阿鸢两人。
桌上点了灯,映出女人有些苍白柔弱的脸。
她走到床边,微微俯身将男人上半身抱起。
卫循闭着眼,鼻尖突然闻到熟悉的暖香,被子下的手蓦地攥紧。
阿鸢浑然不觉,将他安置好后,就端起桌上的碗。
米汤温度正好,只是男人紧抿着唇,喂给他的都从唇角流下来。
阿鸢慌忙去擦,而那边没有支撑的男人又重新躺了回去。、
“嘭!”
男人的头重重磕在床架上,他后背的伤也重新被撕裂。
“世子爷!”
阿鸢吓得脸色一白,赶紧将人抱在怀中查看伤势。
卫循这一摔是实打实的疼,可闻到鼻息间的香味,男人唇角悄悄勾起。
阿鸢不敢再放开他,就这般将人抱在怀中,端着碗喂他。
虽手忙脚乱,可这次男人没有再抗拒,一碗米汤很快就喂完。
折腾这半天,阿鸢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湿。
夜晚天凉,窗缝进来的风一吹,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