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循轻撩开她被冷汗浸湿的鬓发,薄唇在上面落下一吻。

他没护住她,不能感同身受她的痛苦,便想用这样的法子来惩罚自已。

阿鸢恍惚中睁开眼,看到男人的脸,她眼中流露出一抹哀怨。

她所有的痛苦都来自于男人,卫循口口声声说着疼她,可哪次又做到了。

阿鸢心底的怨念激发出勇气,如男人所愿,重重咬在他手臂上。

卫循闷哼一声,手指插入小通房柔软的青丝中,泛红的眼尾晕起怜惜。

阿鸢用了狠劲,舌尖尽是血腥味,混着湿咸的眼泪,让她发泄出所有的怨恨。

爷,阿鸢不要你了......

烛火燃了大半,卫循一直维持着拥住她的姿势。

阿鸢咬累了,便睡了过去。

小通房嘴角被血色晕染,倒给她苍白的脸色添了艳色。

卫循盯着她看了许久,手臂慢慢收紧将人嵌在怀中。

这是最后一次,他不会再让她受伤。

......

阿鸢的腿伤虽严重,但幸好没发烧。

卫循留在庄子里照顾她,连公务、亲事都不管,阿鸢的吃喝拉撒他都亲力亲为。

原本冷待阿鸢的丫鬟婆子们现在都后悔的不行,早知道世子爷这样宠谢娘子,她们说什么也要去跟前刷刷脸面,可惜现在晚了。

“爷,阿鸢没事,您不用为了阿鸢耽误正事。”

卫循拿热帕子给她擦了身子,又将药膏搓开揉在她膝盖上。

阿鸢捂在被子里,看着给她穿袜子的男人低声说道。

“怎么?嫌爷烦了?”

男人捏了一下她丰润白皙的玉足,抬起头来。

阿鸢脸色一热,连忙抽出脚藏进被子里,闷声道,“阿鸢不敢。”

卫循在这里她的计划无法实施罢了,而且他和沈秋瑜成亲在即,若一直留在庄子里,老夫人那里也会生气的。

阿鸢不想在最后关头出什么岔子,毕竟等她回府之后,再想跑就跑不了了。

“阿鸢只是担心误了爷的事。”

她声音细柔,一心为卫循着想。

男人给她掖了掖被角,轻声道,“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便是他和沈秋瑜的亲事,卫循也没放在心上。

阿鸢知道他一时半会儿不会走了,她忧心的同时,也在好好养伤。

卫循跟沈秋瑜的亲事还有不足半月,他早晚会回府的。

卫循在庄子里住下,两人同吃同住,不知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疼她,卫循在的这些天,阿鸢一次也没吐过。

她受着伤,卫循也不会要她,两人一个办公,一个倚在床头做绣活,倒有几分寻常人家小夫妻的意思。

阿鸢的胃口向来不大,但为了早日养好伤,她强迫自已多吃东西。

终于在卫循跟沈秋瑜成亲前三天,他要走了。

阿鸢的腿已经能下地,她披着红狐大氅,小脸埋在绒毛中,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卫循牵住她的手,温暖的掌心将她小手暖热,“三日后,我来接你回家。”

等他成了亲,便没人敢阻拦他纳妾。

到时候,阿鸢就能名正言顺跟着他。

阿鸢抬起头,乖巧的应道,“好,我等着爷。”

卫循给她拢好毡帽,轻抚她的小脸,“乖,回去吧,不用送了。”

昨夜里又下了雪,男人的锦靴踩出簌簌的声响,背影渐渐消失在院门外。

阿鸢嘴角强撑的笑容也慢慢抚平。

“啊啊?”

哑妹扯了下她的袖子,阿鸢收回目光,转头朝她轻笑一声,“进屋吧。”

接下来的三日,卫循和沈秋瑜都不会再来,这是她逃离的最好时机。

阿鸢微敛眸子,将心思都掩在里面。

哑妹猜不出她想做什么,便是猜的出,她也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