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林都的太阳升起又落下,月亮圆了又缺,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季庭礼每天都很忙,但他忙完过后总会抽个空推开主卧的门,看看姜晚有没有醒。

这天,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照例淋浴换了身衣服,他推开对门的主卧,刚走进去,里面就有一样东西朝着他迎面砸来!

季庭礼侧身一躲,躲过了袭击。

那个摆件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可季庭礼的嘴角却不着痕迹地勾起,露出几分饶有兴趣的笑,朝着床上的人看去。

姜晚已经醒了。

她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目光中隐含警惕和打量,像个不小心误入人类地盘的小动物,脸上写满了防备。

姜晚头疼的很,刚醒来的时候眼前发黑,晕眩持续了好久,身上没有一点力气。

入眼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脚步声。

听见门推开的那一瞬,她想也没想,抄起手边一个摆件就砸了过去!

“你是谁?”

姜晚盯着季庭礼,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三个字。

季庭礼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他一步步走上前,发梢上还带着未干的水汽,在姜晚越来越警惕的目光中,他停下脚步,笑容温和带着几分无奈。

“不认得我了?我是”

季庭礼顿了顿,温柔道,“我是你的未婚夫。”

姜晚没动,仍旧带着防备。

季庭礼又往床边走了一步,轻笑道,“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姜晚眨了下眼睛,随后伸手指了指自己肩头原本包扎完好,但她醒来后翻开纱布露出的伤口,伤口很深,也很痛。

她问:

“我失忆是因为受伤吗?”

季庭礼有些讶异。

他设想过很多种有关于姜晚醒来后的反应。

比如她在发现她连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都想不起来后,会不会崩溃,会不会无助到掉眼泪?

又或者,她会不会把醒来后第一个看见的人,当做唯一可以依赖的亲近之人?

但是都没有。

姜晚冷静的出奇。

她好像很平和的就接受了自己大脑中一片空白的事实,没有纠结,没有内耗,反而对外抛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果然,小狐狸就是小狐狸。

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依旧这么聪明又敏锐。

季庭礼心里的想法分毫不显,面上却是恰到好处的叹息和心疼,“很抱歉,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

季庭礼讲述的版本,带着点浪漫色彩。

他说,是他被仇家追杀,不小心连累她受伤,最后他放弃一笔巨额交易,将那价值不可估量的唯一一支药剂用在她身上,才终于保住她的命。

季庭礼心知肚明,姜晚吃软不吃硬,她要是‘欠’了别人,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也会一直记着对方的好。

那么,她欠下的这支药剂呢?

多么珍贵稀有,价值不可估量的成果,不计代价的,只为救回她的命。

季庭礼一直盯着姜晚的眼睛。

果不其然,他在姜晚的脸上看见了一丝微微的动容。

她心软了。

季庭礼话锋一转,安抚道,“没关系,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必有负担,更不必觉得亏欠。”

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季庭礼自己都怔了一下。

虽然有演的成分,可这话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比起那支珍贵的药剂,他竟然更不愿意看见姜晚蹙紧的眉头。

真是疯了!

季庭礼扭过脸去,眼底有些冷,一股莫名的躁意涌上心头,转身就要走。

可这时,他的衣角被人拽住。

床上的姜晚头发微乱,脸色苍白却挡不住那份精致明艳,她的眼睛很干净,清清冷冷,一眼能看到底。

“你还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