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保姆车正停在正门口,发动机热腾腾的,四周的灯光打在它身上,正严阵以待着主人的回归……

偏偏车后的阴影中,一个灰蒙蒙的人影飘在空中,两只眼睛的眼白如两颗燃烧的鬼火,死死地盯着酒楼的门口。

安西亚敏锐地瞧见那个人影,当即抱紧了秦罗大叫起来:“啊是大怪兽!”

秦罗也看见那个人影,吓了一跳,还被安西亚撞得趔趄了两步,海伯利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远处那个人影慢慢地走近,一点点被灯光照亮夹克帽衫,黑裤子,熟悉的东方面孔,不是杨渊又是谁?

他的目光在父女俩紧贴小秦少爷的肢体上停留,冷硬的面孔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朝秦罗伸出手:“过来,大少爷。”

秦罗想要骂他一顿的台词都卡在了喉咙里,摸了摸安西亚的脑袋,柔声说:“我要回家了,安西亚快放手。”

安西亚鼻子皱起来,特别不情愿地叫:“Mommy不要走……”

秦罗只好蹲下身,亲了亲安西亚的脸颊,道:“乖。”才让这个小孩儿委委屈屈地松手,乖乖跑到她爸爸的身边去了。

海伯利安温和对他笑:“明天见,琴恩。”

秦罗也礼貌地朝父女俩道别,然后走向杨渊站的阴影中。

杨保镖的视线始终盯着光亮下的俩父女,眼中翻涌起隐晦的怒火,直到秦罗抬起手臂用胳膊肘猛地顶了一下他的肋骨,疼得他一下子回过神来了,“嘶嘶”抽着气,忙不迭问:“怎么了大少爷?”

秦罗生气地瞪他:“你还好意思说?躲在车后面装神弄鬼啊,吓我一跳!”

杨渊揉了揉肋骨,谄媚地说:“不好意思啊。不过大少爷,我们得快点,要不然赶不上地铁末班车了。”

秦罗一惊,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立马又瞪了他一眼,加快了脚步:“那你还不快点!”

杨渊被他瞪了几眼,心里美滋滋的,连忙屁颠颠跟了上去,将手臂搁到小秦少爷的肩膀上,风风火火地往地铁站赶去了。

夜风里,小秦少爷身上散发着餐厅里面包与黄油的香气,与某款杨渊认不出的香水糅杂在一起,嗅得他腹中饥饿,忍不住吞了好几下口水。

……

杨渊的时间把控相当精准,果然赶上了末班车,顺利在半夜之前赶回家。克瑞拉太太已经睡下,他替小秦少爷脱去外套,整理换下来的鞋袜,在玄关处整整齐齐地摆好,然后跑去浴室里放热水。

在等秦罗洗澡的工夫里,杨渊帮他备好了药,等小秦少爷睡前,可以把药吃了。

从邮轮上带下来的药物剩得不多,杨渊一数才发现只剩四十几颗了,剩下的则都放在橡树街的那栋房子里。这一些系列成分的处方药得拿相应病例的处方证明给药剂师才能买,但小秦少爷的处方证明上面是有他的身份信息的。

这个时候拿出去无异于引火烧身。

除非……搞一份假证明。

杨渊一个在欧洲臭打工的保镖,压根没有这个途径!

秦罗洗完澡出来吃药,就看见杨渊站在柜子前发呆。

几天过去,他身上的印子已经去得差不多,重新回归了那副白嫩嫩清爽爽的模样,他走过去一瞧,杨渊在对着他的药思考人生,忍不住问:“药怎么了?”

杨渊轻叹了口气,回过头一瞧他,眼尖地瞅见秦罗脚指甲长了,忽然把他的药全部垒好放回去,然后从抽屉里捡了一把指甲刀出来,说:“你先坐下,我给你剪脚指甲。”

秦罗不疑有他,坐到床上,屁股一压,那弹簧就发出“吱呀”的声响,杨渊顺其自然地单膝跪在他面前。

做饭、洗衣、到现在的剪指甲,杨渊这个保镖做的事越来越多了,不过秦罗倒是觉得这是他收了报酬之后应当做的,拿脚踩在杨渊的膝盖上。

杨渊捞起他的其中一只脚,仔细地摸了摸他浸泡了热水而粉色湿漉的脚指头,有一段时间没剪,脚指甲长长了些,在肉红色的甲床前面露出一截白月牙。杨渊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