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好受了点。然后歌林老先生带他从内部电梯下楼,秦罗才发现这幢酒店的顶楼几层全被他们清场了,偌大的一层走廊,连个人影都没有。歌林送他进了一个空房间,然后说:“你可以自己先洗一洗,身上这件衣服就脱下来吧,已经脏了。”

秦罗太累了,屁股也疼腰也疼,腿软得快站不住,而且歌林老先生已经见过他狼狈的样子,也没什么好顾及礼义廉耻的,麻木地脱起衣服。格林打量了一番他的身材,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跑腿的马仔,说:“请送一套新的男装到12f,尺码是……,半小时之内。”

秦罗脱了个干干净净,拿着格林的外套小声说:“您的衣服……”

格林和蔼地笑了,说:“不必还给我了,你可以自行处理。”

如果他不是在给德罗西先生干活的话,秦罗真的会认为他是个和蔼的老头。他支吾一声,把外套放在了旁边。

“半小时之后,我会来给你上药,”歌林慈祥道,“请在这个时间里清理完毕。”

秦罗疲惫地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

歌林老先生走后,秦罗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浴室。浴室温暖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借由整面亮堂洁净的镜面,看清了自己狼狈的模样,脸上黏着精液,头发是一蓬鸟窝,眼睛哭得红肿,底下还挂着两个黑眼圈。秦罗觉得这这副模样格外陌生,他都快认不出自己了,盯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才鼻子发酸,难过地想哭。

不过幸好他还活着,没有被劫匪一梭子打烂脑袋,也没东一块西一块地肢体乱飞,所有部件都整整齐齐保留在自己身上……他这会儿是如此庆幸劫匪的头子是德罗西先生,那个“仁慈”又残酷的德罗西先生,要不然他就是不声不响地死在某一个角落里,都没人发现……不过是被干一顿,也没什么好委屈的。

他越想鼻子越酸,很快眼泪都将视线模糊了,大滴大滴地往下淌。秦罗连忙擦去自己的眼泪,一边吸着鼻子一边爬进浴缸里,放出热水清洗自己。温和的水流浸泡着皮肤,逐渐蔓延到腿上的伤口,刺得破了皮的伤口阵阵作痛,秦罗忍着疼,给自己抹沐浴露,结果泡沫流到伤口上更痛了。他不停地嘶嘶抽气,忙用水冲去了泡沫,转而对自己脏得打绺的头发下手。

秦罗精疲力竭洗了半天,终于把头发洗干净了,累得汗都流不少,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歌林老先生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孩子,洗完了吗?”

秦罗忙高声回应“好了”,然后扶着浴缸壁站起来。但是他完全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和气力,手一滑,重心不稳地“咚”一声摔倒了。

歌林在外面听见他跌倒的声音,连忙开门进去,就看见这湿漉漉的小孩屁股还挂在浴缸壁上,上半身就脸朝下跌地上去了,正抽泣着,用两掌撑起身体。歌林见这一幕忍不住发笑,踩着水走进去,环胸将他抱起来,然后扯下架子上的浴巾,蒙到他脑袋上。

秦罗一边扁着嘴抽泣一边说:“谢谢您……”

歌林像是擦一只浑身湿漉漉的流浪猫一样,帮他撸干了身上的水分,黑发一缕缕黏在一起,跟小动物皮毛似的炸开。他扶秦罗坐到床上,拿出吹风机,对着小黑猫的脑袋“呼呼”吹头发。

五分钟后,这个孩子的皮毛重获干爽,脸颊也被热风吹得红彤彤,乖乖坐在床上。

歌林将他带来的药都拿了出来铺开,抬起秦罗的小腿,握在手里扶出床沿,自己坐到椅子上,帮忙进行包扎。秦罗这会儿疼得都有些麻木了,呆呆地伸着腿也不动弹,盯着他手上的动作看,小腿上几道伤被水泡得有点肿,边沿的肉粉红粉红的,歌林涂上生理盐水和凡士林,然后用纱布裹了几圈,彻底挡住了秦罗观察的视线。

秦罗呆看了半晌,才有点回魂了,小心翼翼地开口:“先生……德罗西先生……有没有说什么?他会放我走吗?……”

歌林轻笑,说:“先生心情不错,他希望你好好养伤,雇主那边他会应付的。”

秦罗回想起那几个劫匪口中提到过的“匹托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