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最梗直,闻言便道,“那李大人的意思如何?这上元县蝗灾,难不成不管了?”

“左相又何苦挑我的刺!我何时说过不管?我又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户部尚书气的胡子乱翘,声音也跟着抖起来。

这些混账,这些混账!只会张口管自己要钱,自己又不能变出银子来!

谁都要找户部支银子,谁都想找户部支银子,可户部的银子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上元县的蝗灾那么重,几乎可以说是颗粒无收,一整个县的百姓,死了一大半儿!户部也不是没有调银子出去,可上元县本就是粮食大县,人口众多,灾民也众多......十万两砸进去,连个水花儿都不见!

这天灾太重了......

再拖下去,那些灾民得不到妥善安置,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众大臣想着这事儿,心头皆像是压了一片黑漆漆的云,抓不住摸不着,可就是叫人难受的很。

皇帝不开口,底下便是一片接一片的沉默。

太子一脉的人皆不说话,包括裴晏在内,都低着头,老老实实站着。

瑞王瞥了太子一眼,心头有些不屑,这样没担当的储君,怎么配得上那个位置?

这件事,自己定能占得先机。他心头大定,微微侧首,朝斜后方的荆阁老瞧了一眼。

荆阁老紧跟着便往前一步,躬身道,“圣上,上元县毗邻京城,蝗灾一事不可拖延,只能尽快解决。”

否则灾民暴动,影响的就是整个京城了。

常首辅一脸痛心疾首地附和道,“圣上,此事不可再拖!”

徐阁老心底叹气,诚然这俩人是心怀鬼胎,可他们说的不错。这是事情已经报上来四天了,上元县的知县已经来了许多消息,哭诉着求朝廷派人派钱过去。何况,那种境况下,死去的灾民也得尽快处置,活着的灾民更得好好安置,否则一个不留神,疫病起了,那整个京城也就完蛋了!

想到这里,他也只能踏出来一步,沉声道,“圣上,臣请圣上派钦差前往上元县帮助安置灾民。”

不管银钱如何,朝廷如今应该立刻派人过去支援才是正经。

这事儿不少人都赞同,纷纷站出来附和。

瑞王微微抬着下巴,得意地扫了眼太子。立马站出来道,“父皇,儿臣请愿前往上元县赈灾!”

“哦?”皇帝终于开了口,一双眼睛慢慢扫过瑞王,又扫过荆阁老,缓缓说道,“瑞王想去赈灾,众爱卿怎么看?”

荆阁老立马附和,“瑞王殿下乃龙子凤孙,殿下亲往,更好安抚民心!”

瑞王一脉的几个官员自然是忙不迭附和着,好话一箩筐地搬出来。

皇帝也不表态,只问,“那银钱如何处理?李大人也说了,户部调不出那么多银子来。”

瑞王严肃着一张脸,恭敬道,“启禀父皇,关于银钱,不如就由户部给京城商户开出借据,借出一笔资金应急所用。我大周百姓定都是心怀天下之人,只要言明银钱所用,想来一定会有人乐意如此的。”

队伍中间,裴晏无声地勾了勾唇角,一句蠢货在心底盘旋转了一圈儿。

左相更是不客气地发出一声怪笑,“哦?这么说,瑞王殿下已经和京城里的商户们打好商量了?这上元县的灾情可不等人,容不得咱们一家家一户户的上门去开凭证借那几千两的银子出来!”

这话说的十分不客气,便是瑞王一早知道有人会反对,也还是被左相这一句话说的急红了眼。

他当即便道,“左相这话就糊涂了。要说富户,整个大周,谁能比得过裴四爷?”

一时间满朝堂的人视线都调转落在了队伍当中的裴晏身上。

是了,他们几乎都忘了,京城最有钱的可不就是裴晏!

“裴晏,既然瑞王都这么说了,你可有什么表示?”皇帝接了瑞王的话,哑着嗓子问道。

裴晏站出来一步,躬身道,“臣自当为大周鞠躬尽瘁。这笔银钱,便由